书名:浊世

第七回 青铁护臂环

    江湖门派:
    採蔘帮、铁鸢门、黑熊军、祁田郡戎衣士、朱砂门、牧马山、五行门、神枪门、红云闸。
    本文
    鲁州,祁田郡,满春阁。
    雷天从军后,四个月零三日。
    满春阁的红牌之一云裳姑娘,轻皱柳眉:「前头还有排班姑娘,我不要先上台啦!」
    老鸨今天笑得很诡异:「客人老点哪!云裳姑娘。」
    「如果是连员外,跟他说我今日不方便‥‥」
    「十天前连员外来,才说不方便,今儿个怎么又说不方便?」
    「这我不管!」
    「放心啦!不是连员外。」
    「不是‥‥」
    云裳姑娘明眸一瞪:「难道是铁家少爷?我不要!」
    「都不是。」
    老鸨挤挤眼:「赶快打扮,马上去见客啦!」
    「哗!棺材板,竟然是你!」
    看见雷天端坐在待客厅里,云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扑上去!搂住雷天的颈项!
    「我身上有二十钱。」
    雷天问道:「可住几天?」
    云裳亲吻雷天的下巴:「可住一年。」
    雷天笑道:「我放假三天。」
    雷天长这么大,从来没过过这么轻松享受的生活。
    这两日来不必採蔘,不必劳动,不必围事,不必出操,不必练枪。
    有美女服侍,茶来伸手,饭来张口。
    不过飞龙终非池中之物,第三日雷天已感觉无聊了。
    还好这天就有事情让他忙了。
    满春阁的小厮来敲门:「棺材板,呃!不,是雷大爷…‥‥」
    雷天微笑:「干嘛叫我什么雷大爷,有甚么事?」
    「是铁家少爷,他见不到云裳姑娘,正在大发脾气!」
    雷天忽然觉得精神来了。
    「铁掌有来吗?」
    「呃!有的。」
    雷天眼睛瞇了一下:「那很好。」
    「咦?大饭桶,你回来了。」
    铁家少爷看见雷天,感到意外,但随即露出笑虐的表情。
    「怎么?今天又要来挨揍啊!」
    雷天没理会铁家少爷,只是注视着铁掌。
    铁掌感受到雷天邀战的意思,感到诧异。
    这人上回明明被我打得非常惨,今日怎还敢来?
    雷天环顾周遭,拾起一只被砸脱了的梨花木椅脚,指向铁掌。
    「我们再来打一场吧。」
    铁掌出身湖州铁鳶门,一双铁砂掌可以开石裂碑,不过招式却很平常。
    之前与雷天的打斗,雷天不是挥拳猛打,要不就是抱头鼠窜。
    今日的雷天,只用了军用霹靂枪法当中,防御五路的架字诀与挡字诀,铁掌的铁砂掌便沾不上他的身体了。
    一旁观战的铁家少爷看不下去了,斥责道铁掌:「你在搞甚么鬼?」
    原本已经又惊又怒的铁掌,被老闆这么一喊,一时分心,梨花木椅脚笔直顶中了铁掌的咽喉!
    霹靂枪法中攻击九路的刺击。
    雷天单臂之力超过两百斤。
    神枪门枪法其实源自七十二路杨家枪法,出枪甚长。
    铁掌偌大的身躯倒飞出去!撞破盆景!不会动弹了。
    雷天扔掉梨花木椅脚,走向铁家少爷。
    铁家少爷面如白纸。
    「站起来。」雷天说道。
    铁家少爷想要站起来,无奈双腿抖得太厉害了。
    「听好。」
    雷天揪住对方的衣领,将铁家少爷提起来。
    「这间酒家由我雷天负责围事,以后不许再来捣乱。」
    铁家少爷想要回答,无奈舌头发战,说不大出话来,只能拼命点头。
    雷天将对方放下来,左右两个耳光!铁家少爷登时变成猪脸!
    「我今夜要回军营报到。」
    云裳腻在雷天身上:「下次何时再来?」
    雷天搂着香肩:「打仗的事很难说‥‥」
    云裳睁大双眸:「你不要吓我。」
    雷天微笑:「在战场上,不是杀了敌人,就是被敌人杀了。」
    「你放心!」
    云裳挺起酥胸:「我已经去帮你求过观音娘娘了,保佑你一定战胜归来。」
    我自小便没了爹娘,养母待我也没你待我的好‥‥。
    雷天有些感动,从虎牙腕鍊上取下一颗虎牙。
    「这个给你‥‥做为信物,如果我能从战场上立功归来,定来帮你赎身。」
    「真的吗?」
    云裳兴奋地狂吻雷天!
    此刻的她,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雷天与紫玉枪一战之后,某些同袍开始将雷天当做崇拜的对象。
    开始有人称呼雷天大哥,或是老大这一类的。
    其中最热络的人名叫黄疤。
    刚满二十岁,鲁州人。
    「大哥,你回来了。你的行李我帮你打包好了,点钢枪也帮你上过油了。」
    雷天拍拍黄疤的肩:「多谢,以后我自个儿来就好了。」
    「啊!没关系啦!我上午就回来了,反正有空间‥‥」
    黄疤家境贫寒,幼年疏于照顾,额上留下长疤。
    从军为了改善家庭环境,招募时所领八十钱,尽数拿回家了。
    行李既整备好,雷天前往军器营,找一位资深铁工师傅。
    铁工师傅正在加班,为一柄宝剑打光。
    雷天十分恭敬地向铁工师傅行礼。
    「啊!雷天,你来了。」
    铁工师傅展示掌中宝剑。
    「你看这柄剑‥‥这可是咱督护的佩剑,他说明天要上战场了,特地拿来让我抛光。」
    「明天要上战场了吗?」
    「嗯,你跟我来‥‥」
    师傅引雷天来到个人工作室,取过一个黄油纸包,打开纸包。
    「这是你拜託我做的护臂环‥‥你且试戴看看。」
    看见这只圆周八寸,青铁所製,附有背带的特製臂环,雷天感到非常兴奋。
    「为了预防强力撞击,我用了营中最硬的青铁做的‥‥还有这背带,是最好的牛筋,放心,不会断的。」
    铁工师傅得意道。
    雷天将背带勾住双肩,臂环套进断臂的切口,相当吻合。
    摆动左臂,并无阻碍,也不会晃动。
    「真是太感谢你了!师傅‥‥」雷天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仔细帮雷天检视臂环配带的状况,铁工师傅也感到满意。
    「要谢我的话,就多杀几个贼人吧‥‥」
    雷天立刻去寻丁七。
    丁七打量着雷天的护臂铁环。
    「丁兄,你看如何?」
    「要试过才知,取枪来。」
    营外长草地,丁七与雷天相对而立,相距一丈,两人手执青铁点钢枪。
    雷天左臂多戴了一具青铁护臂环。
    「丁兄请赐教。」
    「留心了!」
    点钢枪疾来!
    雷天忽然看不出,这是军用霹靂枪法的那一招?只觉得枪势来得比紫玉枪更快得多!
    像丁七这样的高手,学过的枪法通常不会照本宣科,而会融入他原有的武学架构中。
    雷天紧盯着来枪,小心防御。
    点钢枪尖一颤!突然弯向雷天左肩!
    雷天十分惊讶,没想到铁枪可以这样转弯?
    同一瞬间,他左臂上的护臂铁环迎向铁枪,准确地盪开了铁枪!
    丁七点点头。点钢枪尖一转,闪电般刺向雷天的左腿!
    雷天大惊,这一瞬间,他的右手点钢枪及时盪开了丁七的枪锋!
    丁七讚一声好。点钢枪先吞后吐,再刺雷天面门!
    深藏于雷天基因深处的潜能,逐渐被激发出来。雷天右掌点钢枪拍开了来枪,反击刺出!一气呵成。
    丁七又讚一声好。点钢枪由天而降,以雷霆万钧之势斜割雷天的右颈!
    这是雷天自屠虎以来,所遭遇的最有威力的一击。
    点钢枪急翻!在颈间被割开一道血痕后,将敌枪撞开!
    同时戴着铁环的左臂,疾取丁七的咽喉!
    这是雷天自从断臂以来,首次使用左臂攻击敌人。
    轮到丁七感到惊讶了。
    他不得不挪出右掌,使用本门的擒拿手法,来化解雷天这一击。
    青铁臂环掠过丁七的下颚!没有打中。
    雷天既取得优势,点钢枪狂风般横打丁七的腰!
    这是霹靂枪法中攻击九路的扫击,雷天发挥起来,威力已经和赤羽王万舞鹤的狂风刀差不多了。
    丁七暗暗点头。
    此人潜质当真非同小可,他日定非池中之物‥‥。
    二人又交手数招,丁七又试了雷天的护臂铁环几次,雷天都能应付得来。
    丁七霍然收枪。
    雷天也赶紧收枪。
    丁七道:「到此为止,你流血了。」
    适才被丁七割开的血痕伤口,在急速血液循环催动下,已经染红了雷天整个肩膀。
    「真是太感谢你了,丁兄。」
    雷天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丁七微笑:「这付铁环能挡得住我的攻击,对付牧马山的贼人绝没问题。」
    适才交手,丁七每一击都令雷天感到惊讶。但雷天也令丁七惊讶地,化解了他的每一击。
    第七回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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