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有事,更新要到晚上11点左右。
******
吃饭的时候,只有沈清歌、张雪梅和沈清扬三人,沈宽最近很忙,晚饭一直不在家吃,张雪梅说到这点,神色有些哀怨,但沈清歌却暗暗松了口气,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还没有完全接受,生怕在他面前露出点什么。
一顿饭匆匆吃完,她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陪沈清扬玩玩具讲故事,到了8点便去洗澡洗头,随后把自己关进了房门。
这周末的作业不是特别多,况且她周五在学校还特地抓紧赶了一赶,但等她把剩下的作业都写完,抬头一看,也已是将近11点了,平时这个时间,她都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开门出去,打算喝点水随后刷牙睡觉。谁知大门一开,客厅里竟还亮着灯光,难道沈宽还没回来?她路过客厅时,张望了一下,客厅的沙发上,空空荡荡的。
沈宽家里的房型是两上两下的小复式,沈宽和沈清扬的房间都在楼上,楼下则是书房和沈清歌的房间,卫生间就在书房隔壁。她趿着拖鞋走过书房时,房间里传来一阵说话声,仔细一听,却是张雪梅,让沈清歌意外的是,她的话语里竟还带着呜咽。
她在书房门边站定,还没拿好主意是不是要听一下壁角,张雪梅的声音响起:“那你告诉我,对于你的女儿,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沈清歌心里一惊,向墙边靠了靠。
门内沉默了一会儿,沈宽疲惫的声音响起:“什么怎么想的?她总归是我的女儿。”大约是没想到门外会有人,他们俩的声音都没有刻意压低。
张雪梅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一贯温柔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妈妈怎么想的,上次她给你的一百万,就是给你女儿的嫁妆吧。”
“那又怎样,清歌从小跟她一起生活,她偏疼清歌一点也没什么。再说,沈家就清扬这么一个男孩,等清扬长大了,爸妈给清扬的绝对不会少,你的眼光要放长远一点。”
张雪梅不满意地哼了两声,又说:“你现在拿这钱去买了房子,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套房子就留给你女儿了?现在房价这么高,清扬以后怎么办?他可是要娶老婆的。”
“你的脑子怎么就不转点弯呢?”沈宽的声音里有些无奈,“这一百万,存在银行里能有多少?清歌要用到这笔钱起码要等她大学毕业吧?五年以后,这房子一转手,多出来的盈余难道还能少了清扬?”
张雪梅听到这些,似乎满意了一点,哄着沈宽说了几句好话。
沈清歌在门外却听得有些难过。
她想到了何韬一家,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帮她经营的资产……何韬不过是她的堂舅舅!
她靠在墙上,一种无力感蔓延了全身,她忽然觉得十分疲累,抬脚就想回房间躺下。此时,门内沈宽又问:“今天清歌几点回来的?”
张雪梅不在意地说:“和平时一样啊,你这个女儿,倒是不需要让人操什么心的。”
“那……”沈宽沉吟了一下,问,“上次的那个年轻人,也没来找我?”
张雪梅愣了一下:“谁啊?”
但沈清歌却知道,沈宽说的是何昱宁。
“就是上次被我骂出去的那个!”他的语气有些烦躁。
“没有啊,他来找你做什么?不是求你办事被你赶跑了吗?”
门内门外一片安静。
张雪梅约莫是察觉到了什么,追问道:“他是谁?”
沈宽长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了句什么,就听到张雪梅一声惊呼:“他们家来找你做什么?你不是说已经断了联系吗?”
沈宽重重地哼了一声:“他们要见清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还放话说,如果清歌在我家过得不好,他们完全有能力照顾她,让她过的比这里还舒坦!”
“这是什么态度!我好歹还是他的堂姑丈!”沈宽咆哮。
张雪梅却不怎么在意。
“他们要见清歌也没什么,见就见呗,多一个亲戚联系着总是好的。”
“不行!”他立刻拒绝,“谁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当初清歌她妈妈走的时候,他们……”他说到一半,想了想,又烦躁地叹了口气,“陈年旧事,不说了!睡觉去!”他站起身,又对着张雪梅叮嘱道,“我跟你说,你别胡思乱想瞎折腾啊,清歌还能在家留几年?清扬还小呢!”
张雪梅得到了他的保证,笑盈盈地应了几声,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空荡荡的客厅,水晶吊灯闪得人眼花。
沈清歌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她没有洗脸也没有刷牙,就这么楞楞地躺在床上,发呆地看着天花板。
这房子装修了也没几年,天花板上已经有了一条长长的裂缝,沈宽叫人来粉过几次,但每次粉完没多久,裂缝还是会出来。
……就像她和这个家一样吗?
她低低地冷笑一声。
还真是相得益彰。
如果放到以前,她听到沈宽决定把这一百万分文不动地留给自己,她大概已经会觉得很满意了。
但是,今天白天,何韬刚刚把一份十年前的20万变成了上千万的资产,交给了她。
相较之下,这笔毫无利息的一百万,显得多么的苍白。
更让她伤心的是,沈宽是她的生身父亲,而何韬,不过是她母亲的堂哥而已。
她想起了下午在何家书房里何韬对她讲的那段话。
“舅舅,既然你有心帮妈妈打理财产,为什么十年来,都没有找过我?”沈清歌看着何韬收起了票证,笑眯眯地喝着桌上的茶,忍不住问道。
何韬脸上的笑容一收,沉吟了一会儿,道:“你也知道,你母亲走得太突然,又是因为你父亲的原因……大家当时情绪都很不稳定,有些话就讲的比较重……”
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清歌:“当时,我甚至想把你接过来……”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下,“你父亲自是不肯的,我也不是你母亲的亲哥哥,怎么轮都轮不到我家来抚养你。他那时话讲的很满,说一定会对你怎样怎样,结果呢?一年里没见过你几次不说,外头还在搞三捻四……”
何韬越说越生气,但还是刹住了,在小辈面前说她父亲的不是,总是比较尴尬的。
沈清歌望着天花板,即便是现在回想那一幕,羞辱感还是从心底蔓延到了全身。
她第一次恨上何婉玲。
妈妈,你为什么会和爸爸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