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个简陋的电网……这么牛逼的吗?】
【这么恐怖的怪物,居然秒倒……】
【……我收回刚才对1336的评价。1哥就是1哥。】
【各位,这次1哥纯靠他自己,就连eleven都没有帮他。】
【他利用了所有可以利用的资源,真的是天生的领导者(资本家)】
【我最佩服的是他的心理素质。当一切都处于绝对劣势时,他居然还有耐心去阅读长达82条的说明书,他决策的速度极快,把每个人的职务安排得明明白白。可以说,最关键的十分钟,他一分钟都没有浪费。】
【一路看下来,1336的唯一缺陷就是数值低,攻击弱体力差,其它都很强。我真的很好奇现实的他到底是怎样的,随手就给你来个近景魔术,动手能力极强,做陷阱做电网,双商在线,超会伪装……说真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在做特殊职业,例如,特工?侦探?魔术师?间谍?】
【真的有可能……】
【那啥,我觉得大家也不要太乐观了,他们能抗第一个五分钟,后面的还说不准……】
游戏中。
两个羊羔虽然很听话地做了事,其实都不太抱希望了,他们面对的是那么恐怖的怪物,薄薄的、简陋的铁丝网怎么可能有效——他俩本来是这么想的。现在,他们激动得哇哇叫。
羊羔男孩编号24,脸蛋红得像小苹果。小苹果连连赞叹:“哇,太帅了吧!”
羊羔女孩编号21,用的是草莓发带。小草莓兴奋极了,她望着林浠赞美:“哇,上次你的演讲就让我好震撼,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好崇拜你啊!”
虽然他们看不到林浠的编号,在垃圾山内,他们可以看到林浠的脸,所以很快就认出来了。
小草莓:“要是没有你,我们肯定……”
林浠:“这件事要保密,好吗?”
他的面前能够凭空出现道具,这件事已经足够奇怪了。
此刻两只羊羔觉得林浠就是天神,点头跟捣蒜似的:“必须的,性命保证!”
小苹果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和她也是玩家,一路咸鱼摆烂,好不容易躺到了现在……”
小草莓:“哥,要是我们敢举报你,你也可以举报我们。我们都不是忘恩负义的家伙,绝对会好好保密的。”
林浠:“好,我相信你们。不过,危机还没有解除。每个整点我们都需要抵抗五分钟,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小苹果严肃了起来:“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帮忙。”
林浠:“这个活动的时长是多久,我们还需要抵抗几个五分钟?”
小苹果:“我打听过,以前的共餐时间是10小时。”
林浠:“以前也是藏在垃圾山吗?”
小苹果:“是,但没有整点就会失效的说法!”
小苹果:“这么一想,如果这次也是10小时,我们还需要抵抗45分钟,万一没电了怎么办……还有,万一那些很恐怖的一起冲,被电了也死命推,直接掀翻了我们的电网,那不就……”
小草莓:“哇你不要胡说八道!”
小苹果说对了,这些就是林浠担心的。
林浠还不仅担心这些。
最大的隐患,其实是:
他的激光枪只能让敌人失去五感三十分钟。这些敌人很快就会醒来。现在激光枪已经没有电了。
被电晕的敌人并没有死,也是会醒来的。或许,一两个小时后就会醒来。
也就是说,光靠电网,他们根本没法撑到共餐结束。
他需要的,是一种能够长久震慑敌人的方法。
林浠揉了揉太阳穴,听到了祈渊沙哑的声音。
“林……浠……”祈渊在呼唤他。
林浠去查看祈渊的情况。
心中一紧。
更糟糕了。
祈渊森白的指骨、掌骨已经彻底暴露。
只要掀开他的衣衫,就会发现,他左半边身体的肌理消失了一大半,露出了光滑的肋骨。
翅脉裹缠在他的骨头上,就仿佛缠绕在树干上的藤蔓,发出淡淡的荧光。这些缭绕的光脉似乎有了生命,竟然长出了叶片,开出了白色的花。
形似曼陀罗的花。
那些长出花的光脉还在攀爬,在延伸,在改造。
改造他骨骼的形状。
他背后的衣衫被新生的骨架撑开,有什么挤出了他的肩胛骨,连接了肱骨,正在战栗地生长……
这就是异变吗?
林浠以为,异变都是恶心可怕的。
可是,他居然在祈渊身上,看到了一种诡异的美。
他的心跳在加快,不是因为害怕。
此刻,祈渊低垂着脸,浓密的乌发几乎挡住了异变的左脸。
林浠将他的发撩起,在他的脸上,仿佛看见了天堂与地狱。
他的右脸完好无损,睫毛纤长,皮肤瓷白,昳丽如画。
而他已经失去了左脸的皮肤,露出了狰狞的牙齿和猩红的肌理。
他牙齿的形状也在变化。
左侧犬齿部分变成了獠牙。
他还在喘息,呼吸的温度和之前截然不同。
之前过热,现在过冷。
就连睫毛上,似乎都凝上了冰霜。
几乎所有羊羔,在看到祈渊这副样子时,都会害怕——
害怕祈渊变成铁丝网外的怪物,害怕他失去理性,攻击自己的同伴。
非常非常奇怪,林浠居然并没有害怕。
他的直觉技能没有被触发。
他离祈渊如此之近,近到可以随时被攻击,他依然没有退却。
大概是因为,哪怕在此时,祈渊身上没有一丁点异味。
他身上那股,极度好闻的味道,甚至变得更加浓郁了。
那种香味可以勾起林浠的眷念之情。
对大自然的眷念。
他仿佛看到了迷雾中的雪松,山洞里的冷泉,沾满朝露的绿叶。
他仿佛看到了一万朵白色曼陀罗,在曼陀罗之中,有着奥秘之眼。
那种香味让他放松。
哪怕生命随时都可能陨落,他依然感到了一丝慰藉。
就好像,神住在他的内心深处,在他耳边说:
林浠,不要怕。
你没有畏惧的理由。
因为,
该畏惧的,
是它们。
——啊,又是这种奇怪的感觉。
林浠晃晃脑袋,便听到祈渊喃喃道:“渴……”
林浠给他喂水。
祈渊左侧口腔没了嘴唇,喂多少,漏多少。
水液顺着他的下巴滑下,洇湿了他的衣衫。
祈渊的睫毛在发颤,胸膛起伏着。
“渴……”他继续说。
林浠又给他喂水,这次更慢,总算喂进去了一些。
水液滑过他的喉骨,便被光脉吸收。花朵摇曳着。
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林浠还需要思索下一个五分钟该如何熬过去。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他被祈渊捉住了手腕。
冰冷、坚硬的触感,祈渊用没有血肉的手骨捉住了他。
力气是那样大,林浠根本就没办法挣脱。
祈渊抬头望着林浠。
漆黑的右眼弥漫着水雾,左眼则是触目惊心的猩红。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几乎在战栗地央求:
“林浠……我……渴……”
他还想喝水。
林浠问:“矿泉水,可以自己喝吗?”
祈渊几乎是执拗地说:“不要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