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沉是全场最镇定的,慢吞吞地抱起九斤,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他们说:“我想我不需要为你们做介绍,你们聊,我和九斤去外面等。”
九斤想跟奔奔贴贴,可惜奔奔被她老爸搞得发懵没空理她。
当父女俩从身边擦肩而过时,沈煦川终于缓过神来,一把抓住许青沉的手腕,有些慌张地说:“这是干嘛,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许青沉微微一笑,凑近他的耳边,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心病需要灵药医,你跟他好好聊,能吵吵就尽量别动手,希望这次谈完以后,可以祛除你心里的愧疚。”
“我...”沈煦川欲言又止,瞅一眼死死盯住他的何金越,慢慢地松了手。
许青沉又看向何金越,带点警告的意味说:“我和奔奔虽然还没有结婚,但这对我们来说只是形式问题,他是九斤的另一个爸爸,我和他之间会发生故事确实是因你而起,我觉得你们之间更有话题,哦对了,我不太喜欢别人把他弄哭...”
话还没说完,沈煦川就脸通红地推了他一下:“别这样说,你快走吧。”
“那你别哭。”许青沉又斜睨一眼何金越,确定对方的状态没比沈煦川好到哪里去,才放心地抱着九斤离开。
等人走远,沈煦川在许青沉刚刚的位置落座。
他抬起眼眸与何金越静静地互望着。
早晚要面对,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金越,好久不见。”沈煦川说了一个通俗的问候语。
何金越隐约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得嗤笑一声:“竟然是你。”
沈煦川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歉意在眼神里闪了闪,马上消失了:“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只是我们好长时间没联系。”
“为什么!”何金越忽然变得激动,眼睛又大又模糊,简直要从眼眶里冲出来,“你是在报复吗?故意接近他,抢走他,为了报复我?”
“我没有,你误会了。”沈煦川显得异常冷静而成熟,“何金越,不管你怎么想,我确实没有故意去这样做,我当初接近许青沉是因为好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爱他,后来知道原因,我跟你一样陷进去。”
“沈煦川,你是不是有病。”何金越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解释,全身被冷意贯穿,生出一股被‘背叛’的怒气,“我真是搞不懂,你竟然背着我去勾引许青沉,你还跟他代孕,你是不是用这个代孕的产物把他捆住,是不是!”
沈煦川的脸挂不住了,皱起好看的眉头:“何金越,他不是你的私有物,要不是因为我,他甚至记不住你的名字。”
话不好听,可却是事实。
何金越怔住了,愤怒的面孔慢慢变得失魂落魄。
沈煦川坐正身子,一本正经道:“你可以说我是小人,怎么说都行,不过有一点我要澄清,小九斤不是代孕,是我给许青沉生的,我和许青沉之间是纯粹的感情,不存在什么捆绑不捆绑。”
“你..你说什么?”何金越严重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沈煦川一点也不窘迫,他回想着多年来老爸教导他的一些话,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与别人的不同:“我是何斯体质,可以受孕,很多朋友都知道,小九斤是我两年前为许青沉生的孩子,我去芝加哥比赛之前就已经和许青沉在一起了,虽然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确定关系,但是我和他之间的感觉不是假的。”
何金越一脸受刺激的表情看着他,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印象中,何金越是一个温文尔雅又健谈的男人,沈煦川还是头一次看见他露出这种狼狈样。
一时间,沈煦川的愧疚之情又燃烧起来,低声说:“何金越,对不起,之前我们是朋友,我爱上了你爱的人,现在我们算不得朋友,我不会放手,我跟你不一样,我要努力争取自己的幸福。”
“他呢?”好半晌,何金越哑着嗓子开口了,看上去已经恢复了大半理智,猛灌了几口冰水。
“他...”沈煦川含蓄地抿唇,“不知道,你去问问呗。”
何金越直接给气笑了:“川导,你杀人不用刀。”
沈煦川赶忙收敛少女般的神情:“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确实没说过爱我。”
何金越感到难以呼吸,粗鲁地松了松领带,仰头望着餐厅的吊灯,心里五味杂陈,“真有意思...真想不到,竟然会是你...”
“金越,像那种祝你早日找到幸福的废话我就不说了,”沈煦川忽然站起身,招手叫来服务生要了一瓶白酒,拧开盖子,端着酒瓶颇有江湖大侠的风范,“一切尽在酒中,我干了。”
众目睽睽之下,沈煦川仰脖子把大半瓶白酒咕咚咕咚地喝下去。
何金越面无表情地看着,没有出声阻拦。
喝完以后,沈煦川把酒瓶放在桌上,看上去就像喝了一桶水那样轻松,不过一开口嗓子哑了:“再见,请你以后不要再用小九斤的身世讽刺我,我会很不高兴,下次再让我听见小九斤是代孕的产物这种话,就不是喝酒能解决的问题了,我们一码归一码。”
何金越失笑,像个醉汉似的冲灯说:“操蛋的人生。”
“.....”
在沈煦川没有得到许青沉之前,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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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沉这个没心没肺的吃瓜观众,在沈煦川和何金越交锋时,他正带着九斤玩跳格子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