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276节

    修长的手指温柔地轻抚上她的面颊,抚了抚她方才被风吹乱的刘海。
    从万寿节到现在,短短数日,很快,又似乎很漫长,到现在,一切终于尘埃落定,突然间,他坐在文华殿里,就很想她。
    想见她。
    他的身体比脑子快一步,知道她今天应该在侯府,就往这里来了。
    “我也想你了。”萧燕飞坦率地说道,身子一歪,将头依偎在他肩头,闻着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的、熟悉的熏香味,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今天她天刚亮就起了,忙了一上午,整个人懒洋洋的,尤其这满头珠翠漂亮是漂亮,脑袋真是太沉了。
    “别动。”耳边传来顾非池低沉的声音,萧燕飞也就不动了,只觉得头皮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发髻上的发钗、珠花被他一支支取下。
    她抬眼去看他的脸,从这个角度看,他那半垂的眼睫又浓又翘,像是画了眼线般,衬得眼角上挑的狐狸眼更显深邃……
    还漂亮。
    恍惚间,她听到他问她:“感觉好点没?”
    声音如暖流徐徐地淌过她的心房。
    青年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她太阳穴上按了按,力道恰到好处,令她感觉到一种被珍视的感觉。
    她的头皮上窜起了一股酥麻感,急速地流窜至全身。
    他啊,看着最是狂傲恣意的一个人,却也是最细心、最可靠的人。
    萧燕飞的心中分外的妥帖,像猫儿般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轻轻地“嗯”了声,声音软软酥酥,话尾微挑,透着不容错识的欢愉与撒娇。
    他按在她太阳穴的手一顿,萧燕飞感觉到他衣袍下的肌肉似乎在瞬间绷紧了,隔着单薄的衣料,透出了一股灼灼的热度。
    咦?
    她正要抬头,就听他略带几分沙哑的男性嗓音霸道地钻入耳中,伴着灼热的气息:“我今天带了聘礼过来。”
    “聘礼?”萧燕飞螓首歪了歪,她都拿了两回聘礼了。还有?
    似乎看出了她脸上的疑惑,他含笑道:“我准备的聘礼。”
    六个字带着几分狂妄,几分炫耀。
    他从旁边的石桌上拿起一方三寸大小的水苍玉五龙钮印石,送到了萧燕飞的手上。
    这是什么?萧燕飞随意地把玩了一下,又去看印石下方的刻字,上面刻的是篆文,又是镜像文字,她盯了好一会儿,才认了出来,慢慢念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八个字实在是有些耳熟。
    萧燕飞不自觉地又念了一遍,终于反应了过来,瞌睡虫一下子全飞了,觉得手上的这印石有些烫手了。
    这……这……这该不会是——
    “传国玉玺?”她的小脸上简直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给我?”
    千年来,哪怕是改朝换代,历代帝王皆以得传国玉玺作为符应,象征着“受命于天”。
    被她脸上的表情取悦,顾非池低低地一笑,哄着她道:“也没什么,这传国玉玺也没什么用处,自太祖登基后,就制了一枚‘大景皇帝之宝’作为玉玺,这传国玉玺不过是象征罢了。”
    萧燕飞捧着手中沉甸甸、滚烫烫的玉玺,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
    他真当她这么好哄吗?
    的确,大景皇帝所颁布的圣旨中用的都是“大景皇帝之宝”这枚玉玺,但皇帝下达的立储诏书、传位诏书都必须盖这枚传国玉玺。
    这是江山为聘吗?
    心头犹如坠入了一颗石子,湖面漾了层层涟漪,刹那间,她的眼眸比平日里还要明亮了三分,皮肤在阳光下更是白得发光。
    “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她一手握着那枚传国玉玺,一手拉起了他的手,拉着他往后院的一间小屋子走。
    她一边走,一边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我这个月可忙了,和知秋一起忙活了那么久,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到了昨晚,才总算是有了点进展。”
    “知秋真是细心又耐心,跟我一样。”
    她说的也就是一些很普通、很细碎的话,但是被她牵着往前走的顾非池听得认真,嘴上带笑,神情轻松。
    跟她在一起,他就会觉得放松,觉得自在。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那间小屋子前,房门的上方挂着块简陋的木牌,写着“药房”两个字。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可以看到这间不过两丈宽的药房里,整整齐齐地摆着六张一式一样的长桌,干净整洁,纤尘不染。
    那些长桌上放着一个个白瓷制的小碗,还有一摞摞写得密密麻麻的册子。
    萧燕飞带着顾非池走到了长桌前,环视着周围的这些瓷碗,笑道:“这些是‘培养皿’,里面都是青霉素溶液。”
    “明姐姐刚才来看我了,她说她要去兰山城……她是要去打仗吧?”
    “我还给了她一些药片。”
    虽然明芮也没与自己直说,但现在北境未平,她这个时候去兰山城,自然是为了上战场。
    顾非池正看着那一个个白瓷制的“培养皿”,“嗯”了一声,又指着离他最近的一个“培养皿”问:“‘培养皿’是什么?”
    “培养‘青霉’的器皿。”萧燕飞解释了一句,“我们用的那种药片的成份就是青霉素。”
    顾非池似懂非懂地挑眉,倒也没再追问。
    “跟我来。”萧燕飞乐颠颠地拉着顾非池又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到最里边的一张长桌前。
    “先从发霉的水果中提取青霉,在培养、提纯青霉素,我和知秋花了足足两个月才制出了青霉素。”
    就是,这青霉素到底有没有效,还得先做药效鉴定*。
    这张桌子上放的这些培养皿就是在测试药效。
    萧燕飞指着其中一个编号“二百零二”的培养皿,打开了上面的白瓷盖子,“你看这个。”
    紧接着,她又打开了周围十来个培养皿,每个培养皿中,盛有琼脂制的培养基,看来金灿灿的。
    她让他看,他也就看了,飞快地扫了这些培养皿一眼,一下子看出了区别。
    唯有编号“二百零二”的培养皿内,有一个铜钱大小,透明色的“圈”。
    不管顾非池能不能听懂,萧燕飞还是解释了一句:“这个‘圈’意味着青霉素驱散了病菌,这个培养皿中的青霉素溶液是有药效的。”
    她的眼眸一点点地变得愈发明亮,灿如星辰。
    虽说她胎记中的急救箱是可以自动补充药物的,但药箱中的药物毕竟是有限的。她只有一盒阿莫西林分散片,一盒里才二十四片,也就意味着一天也只能产生二十四片而已,很难大规模地应用在数十万人的军队中。
    中医中药对于很多病症都有疗效,但对重症感染效果并不佳,基本上都是听天由命,也因此古代军队中伤兵的死亡率很大。
    所以,现在最迫在眉睫的,便是青霉素。
    这一刻,萧燕飞无比庆幸自己在现代是学医的,知道提取青霉素的原理。
    以目前的条件,要完全制作出和现代一模一样的青霉素是不可能的,但土法青霉素还是可以得的。
    青霉素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神药,却已经可以拯救无数的人命,不仅仅是战场的那些伤兵,还有普通的百姓。
    萧燕飞在长桌边坐下,托腮看着那个平平无奇的培养基,难得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谢无端、明芮、还有顾非池他们这些武将在前方战场保家卫国,为了百姓,抛头颅洒热血,而她现在也能为他们、为这个大景朝做些什么了。
    本来她是想等完全成功了,再给他看的。
    但是……
    “这是嫁妆!”萧燕飞得意洋洋地炫耀道,一手还捧着那个沉甸甸的传国玉玺,食指在那温润的玉石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顾非池深深地看着萧燕飞,凝视着她的目光温柔似三月春风。
    他很早就知道她有秘密,她不说,他也不会问,没想到她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在战场上,武器、良驹以及士兵是战力。
    药,更是。
    这种名为“青霉素”的药物他已经在天府军中试验过了,确有奇效,能让大景的士兵不至于因为一点不致命的伤,而伤口溃烂,高烧而亡。
    “现在的药效还太弱。”萧燕飞笑眯眯地补充道,“下一步,还得继续精制出药效更强的青霉素才算是完成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顾非池便接着她的话头问,目光还望着那个编号“二百零二”的培养皿,目光灼灼发亮。
    有了青霉素,那些原本十死一生的士兵便可以多活下来六七个,不至于马革裹尸还。
    “要挑合适的宣纸作为滤纸。”萧燕飞做出了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我已经让管家帮我去全城的纸铺挑纸了。”
    “作为滤纸的纸张必须厚度匀称,纤维分布匀称,才是上品,才能拿来提纯青霉素。”萧燕飞眉飞色舞地说道。
    下一步,就是要用“纸层析法”来精制药效更强、纯度更高的青霉素*。
    她正想着该怎么解释“纸层析法”,眼角瞟见药房外海棠带着祝嬷嬷疾步匆匆地往这边走了过来,两人很快停在了药房外。
    “姑娘,”祝嬷嬷不敢直视顾非池,只对着萧燕飞屈膝福了福,干巴巴地禀道,“老太太来道贺,马车已经在侯府外了。”
    按俗礼,下聘时来道贺的宾客是不能赶出走的,来者是客。
    所以,祝嬷嬷才火急火燎地跑来了,头疼地又道:“姑娘,这要是把客人拒之门外,会坏了福气。”
    要不是怕坏了姑娘的福气,祝嬷嬷早就把那没眼色的萧老太太赶走了。
    老太太?萧燕飞眨了眨眼,慢了一拍,这才想起,所谓的“老太太”指的是谁。
    原来是她那位祖母啊。
    有意思。
    她记得上回卫国公府来侯府送聘礼时,老太太那边的人可没来过。
    萧燕飞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角,淡淡道:“府里没有当家主母,不方便招呼他们,你把人带去族长那里吧。”
    这回只是补聘礼,萧燕非也就没让殷婉回侯府来。
    “是,姑娘。”祝嬷嬷老眼一亮,乐呵呵地应了命。
    祝嬷嬷转过身,又往前院方向走,还听到药房里头萧燕飞还在说着:“等选好宣纸,就把将制好的青霉素一点点地涂到纸上,垂直悬挂……”
    除了“选好宣纸”外,祝嬷嬷后头是一个点也听不懂,满脸崇拜地心道:姑娘真是聪明,说的这些话自己完全听不懂。
    祝嬷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步履矫健,没一会儿就走没影了。
    她亲自跑去了正门那边,吩咐了门房一声,门房婆子这才把候在大门外萧老太太的那辆马车引进了门,直领到了外仪门。
    马车停稳后,萧老太太就在萧鸾飞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心里有些急躁,也有些不耐。
    她方才在侯府足足候了近一炷香功夫了,眼睁睁地看着别府的马车一辆辆地被领了进去,全都是她平日里,想见都见不到的显贵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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