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串数据，即便是消失了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毕竟这里本来就不是真实世界。
可当他亲眼见到同类死在自己面前时，那种绝望与恐惧感简直要将他彻底淹没。
而且还是以这样扭曲的死法。
“他……他……”俞清觉得呼吸有些急促，喘不上气来。
“清清不要怕，先下来洗漱。”林则柔声安抚。
俞清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那，那个，不需要清理吗？”
“管这么多干什么？下来。”裴喻皱起眉，好像很不耐烦。
俞清倒是已经习惯了裴喻这忽晴忽阴的情绪，他默默下床，没再说话。
只不过今天倒是稀奇了，裴喻居然喊他起来，还在门口等着他。
虽然他的心情看上去并不怎么好。
俞清洗漱完回来，又偷偷瞥了一眼地上的张齐，随即便迅速转过头，面色苍白。
昨天和张齐一起回来的那个玩家正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板上，面色青白，神情恍惚。
他看着那具尸体，嘴中不停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看起来他的精神状态已经达到了几近崩溃的极点。
俞清抿着唇，上前几步：“那个……快要上课了，你要不要和我们……”
还未等他说完，那名玩家便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球鼓张着，上面布满了红血丝。
俞清顿时便吓得说不出话了。
“啧。”倚在门口的裴喻愈发不耐烦起来，他走过来一把勾住俞清的肩侧，将他往自己怀中带。
“别圣母了，还走不走了？”
俞清默声，几番纠结之下，最后还是跟着裴喻出去了。
林则站在一侧，眸光闪烁，他看着那名玩家，勾起唇缓缓道：“倒也不必做出这一副兔死狐悲的模样，你先仔细些看看他手中拿着什么。”
说罢，他便走了出去，还十分好心的，将寝室的门给关上了。
*
俞清刚到教室门口，唐苒便迎头走了过来。
只是她的脸色看上去也十分难看，眼圈下面一片乌青，唇色泛白，像是一夜未睡，又像是才经受过惊吓。
她看着俞清，面色古怪：“你居然还活着。”随即又偏头看了眼裴喻和后边的林则，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
“……”
俞清有些郁闷，难道他活着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吗？
“你为什么这么问？”好半晌，俞清还是没忍住问出声。
“我们先进去吧，站在门口实在有些晃眼。”林则柔声道。
几人点点头，走进去坐在座位上。
唐苒这才开口解释：“昨天系统的提示你还记得么？”
俞清歪了歪头，思忖片刻，面色微变：“你是说……鬼怪的袭击概率提高？”
唐苒点点头：“我昨晚半夜碰见一只穿着女生校服的鬼，一睁眼便吊在风扇上，直直地看着我。”
“……”倒也不必说的这么详细。
唐苒神色有些疲惫，声音也不再似之前那般清亮：“要不是我有保命的道具，只怕是早就凉成一具尸体了，后半夜我也一直没敢睡，怕还有其他鬼怪袭击。”
俞清心下一沉，可转念一想，为什么自己昨晚没有遇到鬼怪？
分明他也收到了系统提示。
就是昨晚那一觉睡得有些不舒服，感觉特别热，浑身都很难受，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先不说这个了，”唐苒将手搭在桌子上，“现在探索度是百分之90，那么还有百分之10会是什么？我仔细想了下，感觉实在是难以察觉林晓的背后还会有什么。”
俞清赞同地点点头，苦恼道：“是呀是呀。我也想不出来。”
林则这时候开了口：“也许，林晓并不是背后最大的boss呢？boss另有其人也说不准。”
俞清看向林则，后者也正微笑地看着他。
眼神专注又温柔，顿时看得俞清招架不住。
“呵。”
俞清赶忙转过头，才发现是裴喻在冷笑。
唐苒的视线在几人之间流连，过了一会儿，她像是又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咳，”唐苒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不自然的气氛，“那按你这么说，林晓后面还有boss。可是我们目前所了解到的所有线索都是指向的林晓。”
林则勾起唇，悠悠道：“凡事可不能只看表面。”
唐苒皱起眉，问道：“表面？什么意思？”
俞清心下暗暗思忖，好像也对，林晓只是一个女学生，就算变成厉鬼后怎么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学校的学生？
裴喻冷笑一声：“呵，暴力通关，总比起你们叽叽歪歪来得强。”
“……”
大佬就是大佬。
几人的聊天在裴喻的这番话语下走向结束。
俞清坐在座位上，神思涣散，拿着笔划出一些无意义的线条。
过了一会儿，少年还是没有忍住，转过头轻轻戳了下裴喻的手臂。
裴喻抬起头，挑挑眉，示意他是要干什么。
俞清抿抿唇，道：“你觉得，林晓后面的boss会不会就是这个副本的掌管者？”
“你真的觉得还有更大的boss？”
俞清点点头：“之前你们说过，这是个中级副本，若是真的这么简单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