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枢笑说:“岂能忘了厉道友?倒是不知道厉道友方才做了什么,那幻魔当真是你亲手击杀?”
厉剑茗头晕得越发厉害,实在站不住,扶着额头就往下坐,“不行了,回去再说吧,我好晕……”
于是四人不再多留,匆忙御剑回去,早在出门之前,沈灵枢就让弟子给秦筝留了口信,众人刚回到客栈,便见到坐在大堂里等人的秦筝。
好在厉剑茗中毒并不深,也并非剧毒,秦筝出手给他化去体内余毒后,厉剑茗很快就恢复了元气。
见厉剑茗脸色好转,秦筝也是长舒一口气,“无事了,好好休息几日便可。”他说着,望着守在边上的沈灵枢三人,神色看着颇为欣慰,“灵枢和陆栖也好些年没一同历练了,还有云师侄,如何,今夜玩得可尽兴?”
厉剑茗接过云灼然递来的茶水,不管冷不冷就是猛灌,完了纠正道:“这不是玩!那个魔宫的姬少主是真要我们死!还好我们命大!”
秦筝还没来得及问,闻言肃容,“你们碰上了魔宫少主?”
沈灵枢三言两语将今夜之事道明,秦筝听完后神色凝重,打算将魔宫少主就在附近的消息告知其余仙门,又说:“我三位师侄都在姬少主眼皮下,那姬少主将厉小友误认为云师侄,言语间又认定是你杀死了幻魔……”
他言下之意,是不明白厉剑茗是怎么做到的,沈灵枢和陆栖也很好奇,魔宫少主留作杀手锏的幻魔必然不弱,而厉剑茗只有被压制的金丹,又身中毒香,怎么可能杀死幻魔?
云灼然轻揉着藏在袖子下心魔,也跟着悠悠望向厉剑茗。
谁知厉剑茗一脸自得,抱着双臂嘿嘿笑道:“那自然是用了我师父给我留下的护身符!我师父的剑意一出,什么妖魔鬼怪都碎成渣好吧!”
秦筝几人一听也是。
他们一时竟忘了,人家闻剑仙是被顾神枢、云沛然几人压了几百年风头,可不代表人家弱啊!
云灼然没想到厉剑茗会这么说,挑了挑眉,却见厉剑茗回头冲他眨眼,仿佛在给他传达什么信号,云灼然跟着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厉剑茗像是看懂了什么,冲他呲牙笑出一口闪亮的白牙。
秦筝正准备交待几人些什么便出门,一名弟子领着一人进来,才走进大堂,沈灵枢便站了起来。
“父亲。”
沈复也没料到特意等到半夜过来看儿子还能碰上这么多人,看到大堂中的人,他先是一愣,在沈灵枢行礼时点点头,便上前与秦筝叙旧。
秦筝正要去通知其余仙门的人,四大宗门那里好说,只是盛京的几个世家仙门向来与他们四大宗不亲近,本还想让沈灵枢这个出身盛京的未来宗主去说,正好人家亲爹沈家家主就来了,他当即扬起笑容迎了上去。
这会儿没云灼然几人什么事了,他和陆栖便送厉剑茗上楼回房。厉剑茗非要拉着他进去,陆栖不是多事的人,没有多问就径自回房去了。
云灼然跟着厉剑茗进房间,刚关好门还没坐下,厉剑茗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他问:“你那个结界怎么回事?它连魔物都吞,太强了吧!”
云灼然不明所以,心魔吃幻魔时,厉剑茗应该就在边上,他不是看到了心魔吞噬幻魔,才会特意为他隐瞒,并且将他留下私底问话吗?
厉剑茗见他不答,又道:“那只魔宠想勾引我走出结界,可我这样绝顶聪明的人当然没被骗到,它就急得动手,可一撞上结界就没了!”
心魔听到这话,躲在云灼然袖中暗嗤一声,心想不是这家伙三番两次地捉弄那只幻魔,它又怎会被气得失去理智,傻乎乎往结界上撞?
当时那只幻魔以为厉剑茗心软了,眼巴巴地跑了回来,还假装受了伤,想要厉剑茗出来帮它疗伤。可厉剑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不肯出去,幻魔发觉他的真正意图后气得撕破脸皮,褪去人形要闯进来咬死他。
厉剑茗拍着胸口一副后怕模样,“它好凶啊!不过它好像很害怕你那个结界,磨蹭半天才敢靠近,结果一碰到结界就被吸掉,突然没了!”
云灼然听完暗松口气,问心魔:“是你趁机吃了幻魔?”
心魔道:“他跟幻魔吵架太卖力,把自己吵晕在地上了。”
……一想到这个当事人是厉剑茗,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云灼然赞道:“你很聪明。”
心魔尾巴晃得欢快,笑声雀跃,“哥哥才是最聪明的!”
云灼然暗笑一声,找了个理由搪塞厉剑茗,跟他说那结界是金光咒,厉剑茗听完果然深信不疑。
“天擎宗的金光咒?原来这么厉害!你哥教你的?”
厉剑茗说到此处突然捂嘴,见云灼然神色淡淡,他马上又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厉剑茗再三保证,云灼然会天擎宗的独门绝技金光咒一事烂在他肚子里了,他绝对不会说出去。
却不知云灼然根本不在意,云沛然教过他很多东西,其中就有金光咒,这件事天擎宗也有人知道。
而且云灼然察觉到丹田内的灵力快压不下去了,应付几句便赶回了房间,结界一开,专心修炼。
明月高悬,窗台外坐着一只抱着双膝迷茫望月的小纸人。
云灼然浑然不觉。
与秦筝告辞后,沈灵枢送沈复出门,父子二人没怎么谈魔宫少主的事,见四周无人,沈复才提及他这次的来意,“你怎么将云灼然带来了。”想到方才在大堂里见到的那个俊秀至极的白衣青年,沈复面色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