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见陆伊冉防备心重,劝阻无用只好作罢。
次日早上,门也未再上锁,循哥儿起身轻轻一拉,门就开了。
他扶着门框,小短腿吃力地迈出了门,陆伊冉紧跟其后。
母子俩刚一出门,就见昨晚那女子已等在院中凉亭,石桌上放着精致的早膳。
循哥儿昨日只吃了一半块糕点,早饿得扛不住,径自跑向凉亭。
正要伸手去拿,被陆伊冉抱了过来,他急得大声哭闹起来。
“娘,循儿饿。”
“娘知道,我们再等等爹爹可好,爹爹马上就来了。”陆伊冉也心疼孩子,她亲了亲循哥圆圆的脸庞,耐心哄道。
这些人身分不明,东西一吃到腹中,就只能任她们摆布。她不敢拿循哥儿去冒险,随即抱起孩子又进屋。拿出昨日剩下的半块糕点,喂给循哥儿。
自己则一口未用。
还有一块糕点,她要在谢词安找来之前,留着给循哥儿垫肚子。
本以为谢词安找到她们,还有等很久,谁知还未到午时。
就听到院中的呼喊声:“冉冉,循儿。”
这一刻,她从未这么希望,谢词安能出现在她们眼前。
循哥儿已饿得没有力气,听到谢词安的声音,也从床榻上费力地坐了起来。
这一天一夜的等待,直到此刻陆伊冉才敢放松一下。眼中的泪水,也不自觉地滑落脸庞。
见到谢词安出现在自己眼前那刻,陆伊冉哽咽道:“你怎么才来。”
谢词安一把抱住母子俩,心疼道:“你们受苦了。”
见母子俩有气无力,焦急问道:“他们强逼你们吃了何物?”
“是饿的。”陆伊冉有气无力回答。
谢词安更加愧疚,又怜惜吻了吻母子俩额头,对外喊道:“童飞拿进来。”
包袱中备了许多食物和水。
谢词安给循哥儿喂了一块软饼,陆伊冉也狼吞虎咽一块。
“慢些别噎住了。”谢词安一手喂循哥儿,一手替陆伊冉拧开水袋盖子,递到她嘴边。提醒道。
恢复些力气后,陆伊冉忙问:“这是何处?我们现在就能回去了吗?”
“至于是何处,你等会儿就知道了。回去自然要回去,他这样对你们母子俩,我岂能就这般轻易回去。”
谢词安搂过陆伊冉的细腰,把母子俩又抱回怀里,低声说道。
昨日他冷静下来后,就猜到,是军营的动静引来的狼。
他们一路追踪,看到陆伊冉留下的衣裙碎片后,基本确定是秦王的人,害怕对方伤害她们母子俩。
不敢有丝毫停歇,目标明确往河西赶。
两人说话间,就有家奴来请两人去用午膳。
谢词安也不推辞,抱着循哥儿,拉着陆伊冉就出了房间。
陆伊冉挣脱掉他的拉扯,谢词安才作罢。
家奴,带他们路过迂回曲折的游廊,拐过一处莲池,穿过拱月门,便进了一处叫明月斋的宽阔院子。
一相貌堂堂的英俊男子,看起来比谢词安年长一些,一袭玄色广袖锦袍,气质威严。身后跟着昨晚的那位年轻的妇人,正在庭院等候。
见到谢词安三人出现在门口那刻,那男子踱步靠近,神色也有了几分缓和,“谢都督有请。”
谢词安冷声道:“王爷客气。”
一声‘王爷’,陆伊冉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从丘河到此处,只有一日的路程,便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秦王抬眸时,刚好注意到了一旁的陆伊冉。眼中闪过短暂的惊艳,遂出声道:“难怪人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谢都督也不例外。”
说罢,哈哈大笑两声。
此人正是秦王赵孝稷。
谢词安本能地看向陆伊冉,神色柔和并未否定。
陆伊冉脸色微红,与他拉开些距离。
循哥儿趴在谢词安怀中,此时也有了底气,心情好,也跟着附和呵呵大笑两声。
逗笑一院中的大人,凝重气氛缓和不少。
几人到膳厅落座后,谢词安怀中依然抱着自己儿子,淡声说道:“本官不差这顿饭,实在不解王爷这待客之道。”
“本王,见谢都督,为了公务来到此处,只是想一尽地主之谊。不用这种方式,只怕还请不到都督大人。”
秦王急切想知道,是何人的军队驻扎在丘河。他的人在丘河一带,打探几日都没摸到门路。
直到她们住的那家,儿子和儿媳在路上与人提及,刚好被他的探子听到。
探子们不确定是何人的女眷,想靠近看过仔细。谁知童飞的防备心重,根本没给他们留一点机会。
在暗处等待了一整日,趁他离开,跟踪童飞却不及他的轻功快,被甩得老远。没辙,他们只好把陆伊冉母子俩绑回来。
秦王也是今日谢词安自己找门来,才知道是他。
谢词安无视,秦王敬的酒,冷笑道:“只怕要让王爷失望,本官来此处不是为公务,只是来探望好友。王爷不必如此客气,倘若人人都像王爷这般,我的家人那还有安宁之日,犬子还不到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