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只带了影风和影韵吧?”景玓试探问道。
“出来得匆忙,就只带了他们二人。”
“……”
景玓无语地坐到另一张椅子上,沉着眉闷闷地叹了口气。
见状,夏炎雳略有不解,“想做何便直说!”
景玓斜眼朝他,真是越看越嫌弃。
好像有他在就没什么好事!
本来她一个人好好的,结果他一来,麻烦就跟着来了,真是克她不成?
“没什么,我只是怀疑我们被‘妖魔鬼怪’盯上了。”
“你指的是昨夜那鬼?”
“嗯。”
“今晚再看看。”
“嗯。”
当天晚上。
亥时左右,窗外又传来呜呼呜呼的声音,甚至比昨晚还阴森凄厉,仿佛有只厉鬼在外面随时会进来向他们讨命。
景玓假装睡得很熟,想看看那鬼能演到什么程度,突然另一头的男人动了,她以为他要起身去抓鬼,正准备招呼他别去,谁知下一刻,男人把枕头搬到了她这一头,不但贴上了她,还抱紧了她。
“干什么你?”景玓忍不住咬牙。
“有鬼。”
“……”
“我怕。
“……”
听着他那幼稚到极点的话,景玓心肝脾肺都在颤抖,就差被他刺激到内伤了。
她转过身,双手抵住他胸膛,咬着牙道,“你要害怕就爬起去叫,叫两声他们就跑了!”
夏炎雳冷哼,“我一个大老爷们,叫不出口!”
“那你怕个毛线!”
“毛线?何意?”
“我……”景玓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有想把人咬死的冲动。
许是感觉到她怒火濒临爆发,夏炎雳把手从她身上拿来,只老老实实地躺在她身侧。
景玓狠狠瞪着他,确定他规矩了以后才转移注意力,继续留意着窗外的动静。
今晚她是不打算叫的,就看那些鬼表演……
而窗外的鬼也没让她失望,从亥时一直呜呼到了丑时,丑时一过才消停。
翌日。
杨三婶又来了。
主要是询问昨夜的情况。毕竟这房子暂时由她看管,要真有什么问题,她必定是最着急的。
但景玓回她,“三婶,昨夜很太平,我和相公都睡得很香。我就说,肯定是我相公赶路疲累致花眼了。”
闻言,杨三婶狠狠松了口气。
送走杨三婶后,景玓叫上了影韵去逛街。
夏炎雳想跟去,但被景玓嫌弃了,“你去做什么?长得这么好看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要是遭人惦记上了,那些狂蜂烂蝶只会又来找我麻烦!”
夏炎雳无言以对。
等她们一走,他问影风,“你说她是何意?”
影风笑着回道,“王爷,六小姐那是不放心您,换言之就是太在乎您了。您长得如此好看,若是出去把那些女子迷住了,六小姐肯定要吃味儿的。与其让您出去招蜂引蝶,还不如让您待在家中,如此她也能放心些。”
夏炎雳眉心微皱,“是吗?”
那女人会为了他吃味儿?
为何他一直没瞧出来?
……
景玓带影韵出去,回来时带了两大包袱。
天刚黑的时候,她就把影风和影韵叫去了一间房中,亲自为他们做妆造。
当然,过程中她也不忘同他们讲解今晚的行动,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
听完她的计划后,影风和影韵都特别感兴趣。
景玓不但给他们化妆改造,自己也做了改造。大红广袖长裙一换,面粉往脸上一抹,披头散发往墙角一站,配合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当场把影风和影韵看得毛骨悚然。
正巧夏炎雳进来,想看看他们在房里多时究竟在干什么,结果就看到墙角边立着一个红衣‘女鬼’,惊得他神色大变,瞬间把手放在腰间,差点把软剑抽出来给她劈过去——
……
依旧是亥时左右,呜呼呜呼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当那白色的影子从窗户边闪过时,另一道白色的影子也从窗户边闪过,且紧跟住前面的白影。
前面的白影明显察觉到身后有异样,回头一看,就见一白衣女子一动不动的笔挺的立在离他十来步远的地方。对方微低着头,一头黑发披散着,虽然遮住了眼睛,但鼻子以下的部位暴漏在空气中,月光下,那脸色白得极其刺眼。
“你……”白影惊得差点大叫。
眼见他受惊,藏在墙头下的景玓也快速现身。
但她没过去,而是展开双臂,同时运起内功,使两片大广袖像翅膀一样飞动起来,在夜色中发出噗噗的声响。
如此大的动静,白影哪能没感觉。
他下意识转身。
入目的便是一张如同刷了白漆的脸,不止龇牙狰狞,那一身红衣在月色下醒目又诡异,活脱脱一厉鬼——
“鬼啊——”
白影发出惊叫,接着飞向大门旁的高墙,以最快的速度逃了。
在他下墙逃跑的时候,景玓清楚地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
她轻哼着勾起唇角。
敢到她面前作乱,吓不死他们!
第40章 你都说完了,还要本王说什么?
“六小姐,小的还没上场呢,您怎就把人吓跑了?”影风从拐角处跑出来,一脸的幽怨和不甘心。
他本打算藏在拐角那里,只要那假鬼再走几步,他就可以现身……
景玓给了他一记白眼,“谁让你跑那去的?自己不会挑地方,还嫌别人跑得快?”
影风抓头。
景玓朝影韵抬了抬下巴,“再观察一会儿,若是他们没回来,你们便回房洗洗睡吧。”
“是。”影韵躬身应道。
景玓瞧了一眼影风那没出场的惨白脸,忍不住打趣,“你要觉得不过瘾,也可以不卸妆,说不定明晚还有用呢,也省了一碗面粉。”
“……”影风摸着自己的脸,无语反驳。
没多久,景玓回了卧房。
因为要卸妆,所以她先去桌边点了烛火。
余光瞥了一眼床上,只见某位王爷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她,“掌什么火,也不怕把本王吓出好歹!”
景玓心下冷哼,巴不得把他吓出好歹来呢!
没理会他,她到墙角卸了妆,又拉上屏风换了衣裳,然后到桌边铺纸写信。
“你做何?”夏炎雳不知什么时候已到她身侧。
“给我大哥写信,让他想办法支援我,我要把青吟宗给灭了。”
把青吟宗灭了?
夏炎雳眼角微抽,跟一个江湖势力作对,她说得可真是云淡风轻!
但这还不是重要的是,他随即抽掉她手中的笔,板着脸道,“本王就在你跟前,你不向本王求助,却舍近求远找帮手,本王在心中就那般无用?”
景玓转动脖子,仰头望着他,“王爷要出手?这几日我瞧着王爷挺淡定的,就连我们扮鬼王爷都在一旁看热闹,我以为王爷不喜掺和这种事。”
夏炎雳俊脸有些泛黑。
让他扮鬼,也只有她敢说!
他愤懑地把桌上的信纸拿起来揉成一团,咬牙问道,“要如何做,你告诉本王!”
景玓微微勾唇,“不用太麻烦,做到两点就好。一,统计好青吟宗大概多少人,准备的人手要是他们的两倍。二,需要王爷做一回诱饵。”
夏炎雳丰眉紧拧,“展开详情说!”
景玓倾身为他拉过一只凳子,示意他坐下。
然后她才不急不慢地继续说道,“本来吧,我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但你也瞧见了,对方不但不收敛,反而骚扰得越来越过分。我们下午出去,也打听出了不少东西,像小狗蛋那样的情况在蜀南城已经司空见惯了。”
“有人说是蜀南城风水有问题,所以才导致怪事频发。可我和影韵经过细致打听,发现出怪事的总是那些穷人家庭,除了共同特点家里穷以外,还有一点就是,这些人家里都有孩子,且要么父母双亡,要么单亲,都是没有后台和家底的。”
“而那些被‘妖魔鬼怪’缠上的孩子,无一例外都被带去了青吟宗,还都被青吟宗告知是为了帮孩子恢复阳气,然后又告知那些孩子的家人,要收下那些孩子做弟子。这一点,杨三婶也向我证实了。”
“通过这些事,可以看出青吟宗大仁、大义、大德……我无话置喙。可我和影韵还打听到,像我们这种外乡人遭遇撞鬼事件的也不少,最终都是花了大量银子请来青吟宗的人才解决掉。这几日被‘鬼’骚扰,查都不用查便知道是谁在背后作妖。我现在不但怀疑他们骗财,还怀疑他们拐卖儿童。”
说到这,她朝夏炎雳笑了笑,“王爷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