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弋想着被叫走的戚栖桐,心中忐忑难安,不过若是真的发现了长平君的异常,沈荣铮不可能还在跟他说着这些。
叶清弋旁敲侧击地打听着:“现在锁定凶手了吗?”楓
“我不知……”沈荣铮接收到周围同僚的打量,忙背过身去,对叶清弋说:“此案天子过问,已经不是我这等小官能介入的了,我也是冒死才敢告知你这些内情啊!”
叶清弋听不太进他的话,有些不安,但又想着,杀死廖原的毕竟不是戚栖桐,总不能赖在身上吧?
安寿宫
观完了礼花,太后已经疲惫至极,更衣散发过后便打算歇息了,谁知传来这样的消息,这下她是一点睡意都没了,坐在妆台前就开始抹泪。
贴身伺候的嬷嬷打探了些消息回来,说是现在在查廖原死前见过的人,长平君也赫然在列,皇上已经授权大理寺邹振全权负责此案,邹大人正派人去问话。
廖原救下戚栖桐的事,太后也是知道的,她心疼戚栖桐这么晚还要被带去折腾问话,便推了嬷嬷的手,命她去将长平君带来。
“哀家不会让桐儿受一点委屈!”
刚吩咐人便听到宫人通报,皇后、文贵妃来了,还有几个心中害怕的嫔妃也来了,安寿宫热闹起来。
“妹妹,廖公子与二皇子走得近,出了这档子事,二皇子可有什么线索没有?”皇后忧心忡忡地,牵住了文贵妃的的手。
文贵妃在心里冷笑,不着痕迹地躲开了皇后的手,道:“今日祚儿为着他皇祖母的寿宴忙前忙后,刚得到消息就立刻赶去宽慰廖大人了,就是不知太子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总不能还睡着吧?”
皇后嘴角抽搐,捏住了自己的手,有些严厉道:“岂会?太子贵为储君,比起劝解廖大人,他定是要细细过问案情的。”
这有两人说两句话就要带刺,其余落座的嫔妃倒是和谐,共享着同一份担忧。
“会不会是刺客?潭波殿虽然离宫后苑有些距离……万一刺客逃过来了呢?”
“皇宫禁卫是吃素的么?怎会凭空出现刺客?没准凶手就藏在贺寿的人之中。”
“英贵人快别说了!我害怕……”
到底是宫里的老人了,不比朝臣信息闭塞,潭波殿的命案只消一刻便在后宫里传得沸沸扬扬了。
太后刚来就听见她们这般放肆议论,有些不悦,坐在纱帘之后,重重放下茶盏。
砰的一声,殿内顷刻安静下来,皇后都不敢吭声,文贵妃跌坐在太后脚边啜泣:“祚儿与那孩子从小玩到大,那孩子对太后也极有孝心,您可一定要为他做主啊!”
谁都知道二皇子跟廖原亲近,廖原死得那么惨,这不是在打二皇子的脸吗?文贵妃在自己的宫里摔了好几个花瓶,但此时在太后面前扮起柔弱也是挑不出错。
太后知道她在想什么,眼下也顾不得了,廖原那孩子……想起来便让人难过。
“太后,长平君到了。”
“快请他进来!”
太后急得都要从纱帘后走出来了,还不小心踩了文贵妃的尾指。
文贵妃没敢叫出声,揉着手指从地上起来站起来退到一边,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这个长平君自从落水后,跟廖原很有些往来,她和戚祚都知道,也不怎么在意,长平君嘛,就是个靠着皇室荫庇度日的无用之人,手上没权没兵,祚儿私下提醒过廖原,叫他别花太多时间与长平君往来,做好手头上的事才对,谁知廖原左耳进右耳出。
算了,人都死了,文贵妃此时又开始忧心了,廖原没了,那丹阳县那些事……
“太后安。”
“不必拘礼,来,来皇祖母这里。”太后直接让嬷嬷将他推进纱帘里来。
瞧见戚栖桐有些发红的眼睛,太后用帕子抵着鼻尖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戚栖桐的手,哽咽道:“孩子,你定是伤心的,你们那般要好……”
戚栖桐半阖着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使得他的眼瞳看起来灰暗落寞,“畅音阁见了一面,儿臣与他说了会话便再也不曾见过了,没想到……”
太后也不住地叹气,瞥见贴身嬷嬷欲言又止,便让她进来说话,嬷嬷顾忌着长平君,用手遮着嘴,在太后耳边低语了两句。
太后听完了,立刻看向戚栖桐,道:“桐儿,大理寺小吏想问你几个问题,放他们进来可好?”
戚栖桐点头:“好。”
那小吏进来飞快地扫了眼纱帘后的长平君,跪在地上问道:“君上午后去了何处?”
戚栖桐答:“席间本君发觉头疼难忍,便向皇祖母告罪回殿歇息,只是躺下后久久难以入睡,本君便想着干脆起身,出去吹吹风。”
小吏接着问:“君上离殿时,身边可曾带着宫人?”
“不曾。”
没等小吏说话,太后目光触及戚栖桐的双腿,问道:“桐儿为何不让宫人随伺?”
戚栖桐道:“宫人纹景僭越,屡次以下犯上,儿臣嫌他碍眼。”
太后听了,沉着声道:“哪里来的宫人,这么不知礼数?打杀了去。”
“无碍,”戚栖桐淡淡道,“儿臣已经命他去领罚了。”
“君上所说的纹景,可是这位公公?”小吏朝殿外使了个颜色,让同僚引进一个走路虚浮的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