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9
今年的春节来的比较快，1月下旬左右就是了，林舟舟在周姿那边待了一个星期，她没有立刻回家，反而待到期末考试出来那天才回去。
成绩出来那天，老刘把图片发出来后，下面的人就开始刷表情包，各种大哭。
最好的新年礼物莫过于成绩。
林舟舟的成绩一如既往，还是文科班第一，语数英排名第三，数学这次非常的可人，有秦野帮忙，她这次成功破了3，进军6。
65分。
不错。
林舟舟很满意。
她再看秦野的分数，也是比月考进步不少，林舟舟发觉有些人天生就是学习的料，平时吊儿郎当这分数还是涨。
这成绩，让林舟舟的心情都好点，她回家时候看到里面两个人都没感觉了，林业最近也是放假在家，林舟舟一进门，还没来得及阻止，阿姨就激动扯着嗓子，朝里面喊，＂先生，夫人，小姐回来了＂。
连乔先从厨房出来，她腰上围着围裙，看到她，脸上还有些不敢相信，随后，带着柔意道＂舟舟，回来了＂。
林舟舟点点头，看着她。
连乔又把围裙解了，想要碰她，但又想起她之前说的洁癖，又收回去，看她还背着书包，拖着行李箱，语气温柔说，＂舟舟，要不你先上去放好东西，待会下来吃饭，好吗＂。
林舟舟也不为难她，礼貌又疏离说了声＂好＂
＂那我待会叫你＂。
林舟舟上楼前，断断续续听到连乔跟阿姨打听她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
林舟舟现在大概为什么林业喜欢她了，又温柔又贤淑，林舟舟还以为这些后妈像电视剧那种会跟她来勾心斗角呢，不过这样挺好，省的她麻烦。
林舟舟也不讨厌她，但是也不代表会接受她。
她放好东西，听到敲门声。
＂舟舟，是我＂。
那天餐厅不欢而散后，她跟林业几乎没怎么见面，电话也不怎么打，打过来也没几句，林业知道理亏，所以后面几乎都是通过发短信问候她，林舟舟偶尔回几句，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以后还是的见面。
＂舟舟，爸爸可以进来吗＂
林舟舟把衣服放进柜子里＂恩＂。
林业推开门进来，林舟舟把衣服放完，东西弄完，他们谁都没开口，林舟舟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林舟舟想，至少他们还是父女关系，她也不能怎样，而且有时候周姿也说的对，她也不能总是纠结那些过去东西，闻柔跟他的婚姻都成定局了，她揪着也没什么意思，她也不想成为那种电视剧里破坏自己父亲家庭的人，再说以后跟他过的人不是她，林舟舟想就这样了吧。
林舟舟主动开口＂你跟她……怎么样＂。
林业也有些意外，林舟舟提起她，林业笑容满面，那是林舟舟很少见过的，他说＂挺好的，你阿姨是个不错的人，她跟其他女人不一样，舟舟，你可以跟她相处试试＂
＂嗯＂
既然话题聊到这，林业也提了那天的事情，他确实这几年对她有点不太关心，甚至忙起来连闻柔生日也忘，那天也是，一时间没想到那天的日子对她挺重要，这次也是他错了。
林业抱着歉意的跟她说＂舟舟，那天爸爸不是故意忘记，我也是后面才知道＂
＂我知道，你忙＂。
可她可没记错还特意提醒了他。
算了。
林舟舟觉得现在说也没有意思了，她把最后书包东西收拾好，也不想听他那些道歉。
最后下楼时候，林业还欲言又止的模样，林舟舟知道他想说什么，她平静看着他，＂我不会为难她，你放心＂。
她没有那个兴趣和时间做这种事，她也想好好相处。
林业微微松了口气，紧接着下楼吃饭去。
林舟舟在家待了几天后，直到除夕中午回老宅吃了顿饭，桌上依旧是互看对方不顺眼，结束后，林舟舟跟林建国打了招呼就走了，年夜饭就算了，就怕跟上年那样大打出手还是早走为妙，林建国也知道她顾虑什么，再三挽留后，无果，最后不放心让司机送她回去。
林舟舟到富怡后，看着老爷子司机开走后，她打了个滴去影楼那边，周姿今年回家，影楼的钥匙也有，林舟舟晚上跟余微微他们约了放烟花。
他们小区住的近，上年熟了后就拉着林舟舟去江边放烟火，今年也不例外，林舟舟看了看时间，八点集合，现在才一点多，林舟舟觉得睡一觉再去。
二楼算是个小公寓的格局，什么都有，周姿当初租这里可是特意打通了二楼，就是方便给她离家出走用。
——
林舟醒来时候，已经七点半了，房间的窗帘紧关着，漆黑一片，她睡得太久，有点头晕，林舟舟坐在床上缓了会，才下楼去。
外面基本已经天黑了，除夕夜，小吃街上都挂着红灯笼，林舟舟拿了手机给余微微回了个微信就搭车去江边。
她到时候，余微微他们已经放着一轮，因为多数小区不允许放烟花，所以两边成了烟花聚集地，每年这个地方都会很多人，余微微和王诞提前占了位置，看到她睡眼惺忪，还问她是不是没睡醒呢。
王诞今年花了重本，他买了巨大型烟花，势必今年要成为江边最耀眼的崽
林舟舟睡过头也没吃饭，她没力气陪她们闹，她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看着余微微拿着仙女棒挥来挥去，还不停的扯着王诞自拍。
王诞这次把自家司机也带来，充当点火工，林舟舟打着哈欠，看着微信，她才发现秦野给她发了消息，还不止一条，她翻了翻，多数是问她在干什么，林舟舟正准备回，就被那边的余微微扯了过去，手机被换成她的。
＂舟舟！别玩手机，给我拍照，你是专业的，不像那位吹牛皮大师＂余微微还拉长语调，讽刺那位江边害怕点火的王大师。
王诞不乐意的走过来，＂嘿！老仙女，你什么话，请记住我是的师父是霸姐，知道吗！我也是专业的＂
＂屁话！看你三十六度无死角的拍出我的丑，我觉得你连小学生都不如，滚开，别挡着我的镜头＂余微微凹着造型时候，王诞非要插进去跟她一起拍，林舟舟无奈的笑着，将两个人拍进去。
后面知道林舟舟没吃饭，就快点结束了，王诞把最后的压轴搬出来，＂黄叔，快，放在中间＂
林舟舟看着那个圆状形围着中间一个大火箭的巨型烟花。
余微微打开着手机，录视频，王诞站在烟花旁边，司机拿着火柴，像是举行什么剪彩仪式，王诞观看天象，是时候了，打了个响指，＂放！＂
黄叔点燃烟花，王诞迅速的溜走。
五彩烟花齐放，成着圆圈集中一个点发射，有规律如光芒一束接着一束，声音如雷声般响亮，绚烂如流星，这么夸张吸引了江边人注意。他们全部抬起头。
王诞还郑重的介绍＂来！老仙女快点拍，很快到了。各位观众！这是我特意我为的姐准备的超级无敌巨霸至尊无敌私人订制独一无二的烟花，请看！＂
话说，只见中间的火箭头蹦一声绽放，漆黑的夜空，瞬间天光大亮，星光璀璨，众人欢呼，七彩的如花瓣雨布满整个夜里，碎光点点迅速散落又凝结在一起，最后汇聚成六个大字。
＂霸姐，新年快乐！＂
林舟舟抬起眸，眼里都是繁星点点，流溢着璀璨的光芒，又震撼又惊喜。
女生歪着头，弯着眉眼，轻笑说声＂新年快乐！
后面激起全部人的兴奋，王诞搂着余微微，挥着仙女棒，扯着嗓子喊许愿，明明还没到十二点，可偏偏他们已经感受到了明天的来临了。
余微微把这段视频完整的发去朋友圈，顿时引发众人抗议，多数是为什么不约上我们一起，也有人求地址。
烟花结束后，余微微他们去隔壁街大排档吃宵夜，林舟舟没有吃饭，菜一上来，她就埋头吃，余微微还在发微信，王诞在跟班群人吹水。
林舟舟也不顾他们了，她看那头还有买关东煮的，就打了个招呼过去了，等她回来时候，位置上多了一个人。
这背影莫名熟悉。
没等她猜出来，男生转身跟她打招呼，笑容灿烂说＂小同桌＂。
林舟舟顿时停住＂你怎么在这＂
余微微抢先说，＂野哥刚好在附近，就直接叫他过来了＂。
附近，她怎么觉得不像那么巧。
她狐疑的拿着关东煮坐到自己位置上，她还真猜对。
秦野确实不是在附近，他是在家，总不能说他受不了她对王诞笑靥如花而跑过来，那可真的显得他有点心眼小。
林舟舟没空理他，打开盖子，吃起关东煮，虽然味道没有学校附近好吃，但填饱肚子重要。
秦野看她吃的那么急，给她倒了杯水，林舟舟小声道谢，秦野打趣问一句＂没吃饭＂
＂嗯＂她诚实回答。
秦野还真没想到，这个点应该吃宵夜才对，怎么她才吃晚饭，林舟舟吃完擦着嘴，解答他的疑惑＂下午睡过头，醒来七点多了＂。
秦野蹙着眉，现在已经十半了，那她是饿了多久。
＂怎么不回家吃再去＂
林舟舟再倒了杯水，舔了舔唇，看了他眼，语气寡淡如水＂没必要＂。
这句话意味不明，秦野没在问，看着对面那两个突然开黑的人，林舟舟继续吃东西，偶尔跟他搭几句话。
林舟舟今年难得穿了裙子，刚才在视频只有上半身，他刚才只顾着她上半身没有注意到，现在才看到。
林舟舟这次裙子是周姿送的，到膝盖那种，她又穿着肉色丝袜，跟没穿似的。可能她觉得这会天黑也没什么人注意，她小腿旁边的黑色纹身特别显眼。
秦野用余光瞥一眼，之前在影楼只是匆匆一眼，大排档灯光很亮，他看的很清楚，字母旁边的藤蔓像是蔓延到小腿窝，很长，枝叶还泛着刺。
听说纹身如剔骨之痛，很多人会纹，即使纹了也是个小小的图案，不像她。
＂这纹身什么时候纹＂
他猝然问。
林舟舟握着筷子，还有些疑惑，侧头发现他盯着自己纹身，＂初三那年＂。
这么早？
难道处于叛逆期？
秦野想有这个可能，按照她性格真有可能做的出来，他不禁感叹，带着调侃语气道:＂可以啊，霸姐＂。
林舟舟若无其事的又倒了杯水，＂初二那年出车祸，留了个疤，影响太大，就去纹了个纹身遮住＂
林舟舟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他说，有种把心里的堵着口子拔掉，那么轻松。
秦野听完后，又看了她的小腿，企图看到她车祸留下的伤痕，可纹身很好完全盖住，他什么也没看到。
一场经历生死的车祸，能把现在这个人变得那么独立自强，一点影响都没有，秦野甚至能想象她在纹身时那倔强又不肯掉眼泪的场景。
＂不疼？＂
＂死都体验了，还在乎这点疼吗＂
那时候忙着闻柔的事情，她几乎每天麻木像个机器人哪还会感受到痛。
＂林舟舟，我心疼＂
林舟舟握着杯子手不断攥紧，＂谢谢你＂
如果他们早点认识就好。
林舟舟这几天也想的有点多，再上周姿的说，她那天说的考虑，算是给他机会同时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可以尝试逃出林业这个框，她可以不用顾虑的谈个恋爱，虽然她依旧不太相信十七八岁的爱情未来能否会怎样，但是这个时期这个他们，正是青春年少，或许他们可以无所顾虑，肆无忌惮的去享受它。
不用害怕什么。
谈恋爱吗，那就谈吧。
林舟舟心里下了个决定，她拿出手机给余微微发了个微信，对面的余微微不用一分钟就看到，她站起来，朝她眨了眨眼睛，我懂我懂，然后就拉着莫名其妙的王诞离开。
支开他们，就好说了，正好大排档这里没什么人，他们位置又是角落，秦野也猜出她有话说。
林舟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好，说什么好，她靠着凳背，秦野跟她一样坐姿，他把手搭在她的凳子上，懒洋洋的身子半侧着她那边，给时间她开口。
过了会，林舟舟才慢慢开口，她看着前面零星的人，＂你觉得十七八岁的喜欢是什么＂。
秦野说＂大概是看到她生气但总是忍不住去逗她，看到她哭又忍不住心疼，而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再看到她身边男生不断，自己总是生气吧＂。
喜欢要是能形容出来，那就不是喜欢了。
林舟舟微微笑了，她把视线落在旁边人身上，他眼里都是她，是星辰大海，是她遥不可及想要的梦想。
这样的他，谁不喜欢。
林舟舟微微蜷着手指，语气软软说＂接下来故事我只说一遍＂
＂恩＂秦野椅背的手指勾着她的发丝，示意她说，他听。
＂我母亲和父亲高中相识，大学相爱，毕业结婚时候，双方父母不同意，最后还是在一起后，留在了江南，我们很幸福，直到初中那年，爷爷生病，他回去继承家业，偶尔回来，感情下降＂
＂初二那年我们去安城路上出车祸，母亲出世，外公出世，葬礼快结束他才来，紧接着我被接过来这边，生活，在上个月他再婚＂林舟舟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她很平静的像讲故事的叙述出来，完全没有任何表情，＂我们的关系很差，从我妈过世后就一落千丈，我们见面就吵，我其实不是很想跟他吵，我打架斗殴都是想让他多关心我，不过需要了，他也有人了，很快他们也顾不上我了，挺好的，我反正也是一个人＂
林舟舟说完才发现脸上凝固着冰冰的液体，抬起头对上他那双心疼的眼睛，她又一次在他面前掉眼泪，林舟舟吸了吸鼻子，眼眶湿润，语气极力压制颤抖着＂我这人没有林晚那么好，我敏感又暴躁，又缺乏安全感，还喜欢打架＂
＂我知道，生气起来像个小刺猬，安静像个小猫咪，可我就是喜欢你＂
＂也许你现在没有那么喜欢我，但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我有时间等你，＂秦野垂着眼看她，语气一字一句，生怕她听不懂。
＂林舟舟，我这个人喜欢一个人绝对不会轻易放手，也许你担心未来怎样，可不管就算怎么变化，你只要记住，我喜欢你这件事不会变，因为你是我的未来＂
秦野头靠过来，蹭着她的鼻子，温热的气息围着她身边，他语气带着狠心:＂林舟舟，要是我发现哪天你不喜欢我了，除非你对我没感觉，否则老子一定会把你捉回来，打断你的腿，把你困在我的笼子里＂
林舟舟闷声道＂你不是因为我这故事同情我才这样说？＂
＂谁同情你？老子才是最惨那个人，自己喜欢的人这么久没追到，你同情同情我，跟我在一起？＂
林舟舟又不确定的说＂我怕你会后悔，我有他的基因，说不定哪天我基因突变你不怕我甩了你？这样你还要给我在一起吗？＂
秦野手按着她的后颈，往前一推，将她扯进怀里，语气沙哑又急促着凑她耳朵说＂要＂
＂老子跟你一起变，无论是丧尸还是僵尸，我都愿意＂
林舟舟顿时视线模糊。
秦野吻着她的头发，指腹擦着她眼角的泪，她一双湿漉漉的眼眸像个无人要的小猫咪，她所有那些伪装什么都卸下，秦野知道这是真实她。
＂即使他们不要你，还有老子要你＂
他亲着她的微湿眼睛，＂不要哭，你只要答应了，野哥带你上我家户口＂
林舟舟＂可是＂
＂没有可是，就算没人疼你，我让我们全家疼你，不够还有我，野哥五湖四海皆是兄弟朋友，我让他们全部人疼你＂
林舟舟错愕的看着他，心尖像是泡在蜜糖罐子里甜到发软，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也许不相信什么爱情，但是她相信他。
刚好新年倒计时开始，周围的人开始倒数。
＂五＂
＂四＂
＂三＂
＂二＂
＂一＂
砰砰齐放的烟花满天下，如青光白日，照亮他们的眼睛。
林舟舟看着他，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痣，语气清晰传近他的耳朵里＂新年快乐，男朋友＂。
秦野反扣着她的手，＂新年快乐，女朋友＂。
※※※※※※※※※※※※※※※※※※※※
赶脚的一章。
终于在一起了。
后面应该会偏向于秦野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