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螣尧翻滚着,体内剧痛让他难以自持。
亏得螣蛇殿突发变故扩大一倍有余,否则还真经不起螣尧的翻滚。
幽光入体,螣尧最初舒适过去,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痛楚。那种连灵魂都将撕裂的痛,伴随着骨髓传来的钻心裂痛,饶是螣尧再能忍耐都忍不呻吟了起来。
鲜血,顺着螣尧兽身每一片蛇鳞的缝隙冒了出来。
不多时,鲜血染红了大片地面。
不过,这些鲜血并没有随之没入地面。而是慢慢地将螣尧兽身包裹了起来,与螣蛇殿释放的幽光遥相呼应着,随着祭坛那边传来的幽光越来越多,螣尧痛吟时高时低。白湖之上,守睛与螣尧的翻滚不同,她极为舒适吞噬着祭坛那边源源不断传来的幽光,伴随着幽光入体,守睛巨大无比的兽身再次成长起来,连带色泽愈发圆润。那些缭绕在白湖四周的白雾,被挤压了出去。
有白雾的阻挡,幽光并没有泄露出去。
这厢,守睛见螣尧难受,巨大的头颅伸向螣尧,额际抵在螣尧兽身的蛇头上,与翡翠蛇相似的菱晶释放出温柔的白光,白光一遍遍梳理着螣尧受伤的身体。很快地,螣尧感知到身体痛楚的减轻,睁开眼瞳,不其然对上守睛担心的目光。
“爸爸,你没事吧?”守睛稚嫩的声音,悄然在螣尧耳畔响起。
螣尧眼神柔和望着比自己兽身大数倍的守睛,柔声道:“果冻别担心,爸爸没事。对了,果冻这些缭绕在白湖四周的白雾是怎么回事?还有那频频爆发的威压又是怎么回事?你妈妈人呢,她没事吧?”难得,螣尧一连问出数个问题。许是有守睛菱晶释放的白光安抚,螣尧一点点适应着身体深处的蚀骨剧痛,不过蛇鳞缝隙不断渗出的血液并未减少,少顷,螣尧直接变了个色。
“爸爸,我也不知道这些白雾是怎么回事,它们好像是从白湖深处释放出来的。威压,爸爸说的威压应该是妈妈进化时泄露出来的,妈妈血统很强悍。就连我都不敢靠近,我传承记忆中…唯有高贵的神灵才能与之媲美,这层白雾应该能保护妈妈的气息不外泄。”守睛轻声解释着,她苏醒时间不长,传承记忆告诉她叶暖的事一定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后患无穷。
闻言,螣尧松了口气。
心底,对这些白雾没了排斥,反而多了些感激。
他不敢保证螣师结界一定能断绝叶暖进化时泄露出来的气息,有白雾做缓冲,能最大程度保住叶暖的秘密。
“果冻,你收回力量,这种程度的痛我还能忍受。”螣尧得知叶暖安然无恙,心神一松,主动开口让守睛收回守护的力量。血脉提纯,这是血脉进化的必要过程,守睛护持让螣尧觉得不自在。
守睛微顿,迟疑道:“爸爸,你确定?提纯血脉的痛,触及灵魂,绝非常人所能忍受。妈妈我帮不上忙,但是爸爸身体里流淌着螣蛇族的血脉,我作为螣蛇族的图腾之灵,我出手护住你的灵魂还是做得到的。”
守睛是螣蛇族的图腾之灵,她庇佑螣蛇族是理所当然的事。
是以,螣尧血脉提纯时守睛是可以出手的。
“不用,我顶得住。”螣尧果断道。这痛,叶暖都能忍受,他为何顶不住?守睛出手固然能减轻他身上的痛楚,可是却会减弱血脉提纯的速度,有祭坛那边赋予的幽光,螣尧血脉提纯速度加快十倍。螣尧希望尽快完成血脉提纯,然后前往白湖深处见叶暖。
光想着叶暖经受着这种痛,螣尧觉得心痛远大于身体传来的剧痛。
“好。”守睛开心道。
她很高兴螣尧的选择,这样的螣尧才是她最骄傲的爸爸。
借助外力进化固然不错,可是终究不如凭借自己能力撑过去。
守睛退回白湖,庞然大物般的兽身轻快在白湖中游弋吞噬着祭坛传回螣蛇殿的幽光,每次吞噬,都让守睛兽身发生着变化。而,此刻螣蛇殿空地上的螣尧兽身一点点拉长变粗。光洁的蛇头眉心处,突然多了块白色菱晶。这菱晶与守睛眉间的菱晶除了颜色不同以外,一模一样。
看到菱晶的生成,守睛神情愈发愉悦。
与此同时,螣尧背后几个疙瘩开始变大。
然后,裂开露出里面的羽翼。轻薄羽翼一点点舒展,最终变成十余米长的巨大翅膀。
远看着,俨然是小号守睛。
这一刻,螣尧返祖血统才算真正蜕变成功。尽管血脉还没有彻底提纯,螣尧却拥有了螣蛇族真正的力量,完美继承了螣蛇族的战斗力。
螣蛇殿、祭坛像是感知到螣尧的蜕变,输送的幽光陡然增多,哪怕是青天白日,依旧照亮了整个九原。就连远在回城的獠人亣,都能看清此刻九原城缭绕的奇景。不同于外人的陌生,獠人亣对幽光并不吃惊,粗犷丑陋的脸洋溢着由衷的喜悦,高呼道:“螣蛇族必胜!”
捶打胸口的拳头,一下比一下重。
很快地,其他獠人族兽人全都从暗处走了出来,安静站在獠人亣身后,跟着獠人亣做出相同的手势。
少顷,余下族人纷纷跟着獠人亣做着相同的手势,高呼螣蛇族必胜!
最终,声音化成了有关没入云层,最终落到九原高耸入云的祭坛之上。
高呼,伴随着虔诚的祭词,穿破云霄,汇聚到白湖之上。螣尧默默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聆听着来自族人的祝福,这一刻所有痛楚开始变轻,螣尧不再翻滚。默默梳理着身体的变化,感受着这具兽身全新的变化。
“吼——”
螣尧跌跄着站起身,朝着九原城祭台所在的位置低吼一声。
很快地,这声兽吼传递到了所有有蛇部落族人的耳畔。
王者归来。
螣尧通过兽吼像族人们传递自己进化后的喜悦,同时也告诉族人他变得更强了,定能庇佑族人。也向九原这方世界,宣告自己的所有权,警告山林野兽不要随意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