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这里来,也不嫌累。”
在走出楼门没多远,澹台梵音就看到沈兆墨双手交叉倚靠在她的那辆吉普车旁边。
暗红色长款风衣,黑色圆领毛衣,身下一条深灰色长裤,简单的打扮却显露出了不同于平常的精神帅气,少了份严肃。
澹台梵音负手而立,定神看了他一会儿。
“你看什么呢?”沈兆墨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
“没什么。”澹台梵音收回欣赏的目光,神情微妙的说道:“亏你知道我在这儿。”
“于巽的状况是你最为挂心的,你当然会在“出狱”后的第一时间来确认。”
之前擅自进入可疑地方差点被凶手灭口还不够,竟然又还自告奋勇的跑去当靶子,引诱凶手上钩,再次折腾得浑身上下一身的伤。澹台梵音自知终究瞒不过去,因此在母亲得知发生的一切并且气的差点晕过去的时候便老老实实的等待“暴风雨”的降临。
“不就是不能出门嘛,我早就习惯了,自小就这样,只要一犯错误就不允许出门。别看我妈写书天马行空的,对于惩罚方式却是想象力匮乏,翻来覆去就这么几样,倒腾不出什么花儿,也没有什么创新性,到最后无非就是禁足时间定越来越长罢了。”澹台梵音一脸的满不在乎说着。
“看来一个月的禁足还是太短,你完全没有长记性,还是不知死活。”
“这你就错了,我十分懂得趋利避害,这世上值得留恋的东西太多了,我惜命的很。”澹台梵音的眼里充满了笑意,靠他更近了些,调侃道:“难不成,沈队长今日跑这么老远就是为了跟我讨论孝道的?那你还真是闲的很呢。还是说跟我一样担心于巽?那为何不上去?偏要在这大冷的天站在院子里。咦?沈队长的脸色不怎好,没休息好吗?”
“......澹台,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澹台梵音早就发现沈兆墨那对特别的眼睛,他不仅在看,且是在窥探,试图看向对方灵魂的最深处,看透,看懂。那强而有力的手,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汽车前盖,一下……两下……声音虽然很轻,却隐藏着很大的威慑力。
澹台梵音眨眨眼,仍旧保持着调侃的语调,“说什么?你今天很帅?”
沈兆墨微微皱眉,“自然是说你没说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该说的我可都说了!”
“是吗?”沈兆墨眉头舒展,他直起身,走进澹台梵音,面对面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苏傲为何会放过你?从你脖颈上的伤口来看,他当时明显想要杀你,可为什么中途又放弃了?”
“好奇怪,你问我做什么?他怎么想的我又怎会知道?难道还怪他留我一条命不成?”
沈兆墨继续看着她,眼神变得比方才犀利了许多。
“对此苏傲闭口不言。不单单是对这个,就连他怎么找上的于巽,如何威胁他的也是。于巽成天闭门不出,于坤死亡后更是少有一人独处的时候,仲怡夫人又说从未见过苏傲来家拜访。那么苏傲是在何时、何地,又用何种办法接触的于巽呢?”
沈兆墨走进了几步,澹台梵音能够清晰的看到那双黑棕色眸子中透出的自己的影子。
“好在于巽出门的次数少,调查起来并不困难。绝大部分是医院,一次就是跑到水帘山挖出那具残缺不全的干尸。还有一次……问题就出在这一次,居然查不到他去往的地点,询问仲怡夫人和贾大夫也均无果。巧的是这天恰好是你发现卢睿尸体的日子。”
澹台梵音默默的听着,笑容已不知不觉从面上隐去。
“把这些联想在一起,我会得出怎样的结论?”
澹台梵音微微把头侧了侧,目光也随着头的偏移而看向了斜前方。在这个角度,沈兆墨恰好可以看见她脖子上那道伤口形成的疤痕。
瞬间,心头涌上一丝不忍。
他摇了摇头,叹道:“他值得你这么保护吗?即使……”
他刚想说出那句话,却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即使可能触犯法律……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澹台梵音淡淡回了一句。
她,很聪明,却也十分可怕,究竟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又或是不敢做的?
算了,沈兆墨心中作罢。事到如今再来纠结这些是非对错也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仅仅是自己的猜测。
察觉到耳边半天没响动,澹台梵音这才慢慢的把头扭了回来,继续和他对视。
良久,沈兆墨才又说道:“你要跟着去吧,去澳洲?”
“对!善始善终。”
“什么时候出发?”
“尽快吧。”
“那……什么时候回来?”
“很难说。”
“很棘手吗?那边?”
澹台梵音无奈的一笑,“棘不棘手,又有何关系呢?对我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真相,至于剩下的……”她向上指了指天,“得看老天爷的。”
对毫无关联的人来讲,苏傲的所作所为仅仅为单纯的迁怒,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可是,由善良到邪恶,要使其转变的力量之大谁都无法想象。这一连串的悲剧,归根究底需要被追究责任的当真只有苏傲一人吗?
真的很难说……
天空中万里无云,风吹打树枝伴着鸟叫声奏响了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奏鸣曲,远处是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外面的世界还是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是的,一点改变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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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1点30分——
“等等……等一下……”女孩拽住朋友的袖口,微微向后退了两步,为难的皱了皱眉头,战战兢兢的问道:“一……一定要去吗?你确定没问题?你试过?”
“没有,但是听我闺蜜提到过,听说非常灵的!”
朋友一边说一边握紧她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她勇气。
“可是……我还是害怕。倒不是我迷信,只是……”
“天呐!我真是服了你了!”朋友喊道,“你就是这样犹犹豫豫的才会被讨厌的!你到底要不要改变?要不要让他重新回到你身边?”
“我……我当然想啊!做梦都想!”
“那就别废话了!应该就在这儿附近,我记得转过这个弯儿就到了。”
漆黑的巷子没有尽头的延伸至黑暗深处……
“在哪儿呢……”朋友左手拉着女孩,右手举着手机照着前进的路面,心中不断的骂着为什么这该死的路没有路灯。
这时,一抹火红色的亮光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找到了!”朋友兴奋的叫出了声。
虽然女孩配合着朋友嗯了几声,但心中还是依旧忐忑不安。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她到现在也无法判断。
或许……
“你干嘛呢?愣什么神?”
不知何时,女孩已经站在了那抹红光的面前。
红光的对面坐着一位看不出是男是女的奇怪的人,黑暗中,那个人全身披着长长厚厚的大衣。女孩分不清那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只觉得如果穿在自己身上肯定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那个人还戴了一顶有些滑稽的帽子,像是马戏团里小丑戴的那种,却恰到好处的挡住了他或者是她的容貌。
“晚上好。”
打招呼的声音异常尖锐,像是用了变声器。
“你……你好……”女孩惊慌的回了一句。
“我听说你很灵验,能帮帮我的朋友吗?”女孩的朋友要相对冷静,她不紧不慢的冲着对面奇怪的人说道。
“没有问题。”
“什么都可以求吗?”
“那得看你想要的是什么?我也不是万能的。”
那个人笑了,笑的诡异恐怖……
女孩定了定神,咽了口吐沫。
“那好,我想……”
(作家的话:第一卷到此就结束了,非常感谢各位的阅读。第二卷正在手打中,因为情节需要,澹台梵音和沈兆墨的感情进展的稍微慢了些。不过,当感情明了之时,便是宠溺开始之际,还请大家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