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库尔兰岛返回的第三天,沃尔特的耐心终于达到了临点,暴脾气好似山洪化成犀利的……呃……不怎么友好的语言不断袭击冥顽不灵的上司的耳膜,被他臭骂的上司鼻子都要气歪了,血压一个劲飙升,沃尔特似乎十分想把他直接气死,所以,根本不留情。
“先生,我严重怀疑你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是不是多余的脂肪填充了你的大脑让每个细胞都黏在一起了?我跟您说了金库里的东西很可能就是解开案件的关键,假如银行不放心,大可派人跟着……我他妈的才不管银行怎么说,您要是不想让那帮媒体、大主教、还有学生家长生吞活剥了,就赶紧给我下搜查证,别再说些有的没的!”
听到这,韩清征倒吸一口气,头一侧,在澹台梵音耳边低语道:“……这里,下级还能这么跟上级说话呢?”
澹台梵音瞟了一眼,没太大反应,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沃尔特警司例外,他那脾气上来连天王老子都骂,上司算什么。”
“就不怕丢了工作吗?
“谁敢开了他,沃尔特警司是中央警局里数一数二的精英,破案率高,头脑和手段都是一流的,他似乎在黑道上也有些名气,很多在暗地里干不法勾当的企业家都会看在他的面子上,稍微收敛点,做事点到为止,这么说吧,他就像个镇宅的,除非是白痴或是疯子,不然,哪个会把这样人撵走啊。”
韩清征同意的点点头,“我看警司脸都气红了,他吼了三天都没啥效果……想什么呢?”
澹台梵音沉默了大约十几秒,才答道:“引导我们来的人,大概就是偷了真品的小偷,可这人既然得到了东西,干嘛又要留下这么多线索让我们去找?我们找到后还是要还回去的,那他不是白费劲了……这人要干什么?单纯的溜我们玩吗?”
“或是他希望我们能找到,希望给我们。”
“直接寄东西不就得了。”
“或许他无法寄呢?”韩清征笑的一脸高深莫测,“你别忘了,惦记那东西除了我们还有‘思想者’以及他背后的大boss,能想到的合理解释是,这个被藏匿的东西太重要了,他不知道、要不就是无法自己处理,没办法才委托他人。”
“那人是怎么知道我的?沃尔特警司还好说,我可是成天扑在研究上。”
韩清征困扰的挠挠头,“这确实是个问题,等找到他你可以问问。”紧接着,他顿了顿,“会是个怎样的东西?”
澹台梵音不屑的回道:“怕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哦,何以见得?”韩清征故意操着奇怪的腔调问。
“只有不想被人看见才会煞费苦心的去隐藏,如果是贵重的宝物,大可放在梵蒂冈,那里的安保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它不是宗教界的稀世珍宝,而且从主教和大主教对其的重视程度来看,这东西的影响力应该不小。”
两人正说着,梅里特从外面进来,她扫了眼面目狰狞的沃尔特,无奈摇摇头,朝澹台梵音他们走过去。
“音,你认识苏忠吗?”她中文名字念得不清不楚,澹台梵音反复听了好几遍才听明白。
“……苏忠?想起来了。”韩清征一拍大腿,“那个被杀的大学教授,跟妻子在家里被人杀害,妻子的四肢还被残忍的砍下来。”他看了眼澹台梵音,后者正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他,“你那时不是忙的不可开交吗,不知道也不稀奇,国内的案子,大概四年前吧,挺惨的,一夜之间夫妻俩全死了,只剩下个儿……不会那个苏昭晨是苏忠的儿子吧?”
“是儿子没错,刚反馈回来的消息,好像是个悬案,至今没找到凶手?”
“对,现场什么都没留下,侥幸逃生的儿子又被吓的一个字也说不出,苏昭晨怎么会在这?”
“资料上写他在父母死后一直住在他大伯家,两年前他提出要出国,还指定念这所学校,他家人最后拗不过,便送他来了。唉,估计是父母的突然离世给他造成的打击太大,才会迷失了方向,协助罪犯吧。”
澹台梵音忽然冷笑了一声,韩清征他们都愣了一下,“不见得,苏昭晨才不会迷失方向,他清楚明白的很,他不是你们想象中的无辜的受害者。”
“你什么意思?”梅里特问。
“杀死苏昭夫妻的就是苏昭晨,这个孩子才是真正的凶手。”
两人顿时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澹台梵音,她所说的话仿佛有种使人头脑放空的魔力。
“……你说是苏昭晨……他那时才十二三岁,怎……怎么可能……”韩清征似乎感到做梦一般。
澹台梵音声音小的像在自言自语,“或许就是因为太小了,才会在长大后不好控制……别问了,我以后会解释的,总之现在最主要的是想办法进金库。
沃尔特高音喇叭似的喊声在持续了半个小时后,戛然而止,结果却令人失望。
“那个蠢货!”沃尔特挂了电话,怒气更强了,“没辙了,得再想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总不能硬闯吧!”韩清征说。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几下,梅里特打开门,门外站了个穿制服的警员,那人跟她说了两句,随后递给她一个包裹。
“给你的。”梅里特递给澹台梵音。
澹台梵音先是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急忙从最近的笔筒里抓了把裁纸刀,划开了箱子。里面是一张金库委托书以及一块号码牌,号码牌的后面拴着一个透明的玻璃小球,球的里面是一张指纹卡。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韩清征感叹着,举起盒子查看上面寄件人的姓名——格鲁·史密斯,“……假的吧。”
沃尔特拆开委托书,快速浏览一遍,一句话概括就是:将金库委托给澹台梵音,她有查看、提取、注销等一切相关权利,签署人还是格鲁·史密斯。
“去查查。”沃尔特把盒子交给梅里特,命令道。
“好了,办法有了。”澹台梵音旋转着号码牌,轻松说道。
海面算是基本安静下来,澹台梵音和韩清征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急忙赶去港口跟沃尔特汇合,他们把马斯理奥神父留在校内陪赛斯特,由梅里特保护。
驾驶快艇的还是那动不动就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哥们,那哥们精力极好,一路上都在感叹自然界的伟大,赞叹完后,又说些压根听不同的笑话,边说自己还边笑,笑道最后都要岔气了。澹台梵音手扶额头尴尬的不行,她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西方笑话的笑点在哪儿,这哥们也不在意,讲得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当真是个奇葩。
他们到达市区时刚到中午,布里斯班天气阴沉沉的,看起来快要下雨了,由于沃尔特提前打了招呼,等到了银行的金库大楼前时,工作人员已在门口等着他们。
经理带领他们来到大厅,澹台梵音把委托书和号码牌交给他,他取出号玻璃球中的指纹卡,插进了一台一人多高的机器里,“哔——”的一声,指纹比对成功。
“不是说dna验证吗,指纹也行?”沃尔特瞅着眼前这台变形金刚似的机器,问道。
“指纹和dna两者选一。”经理简练的回答,随后,他转向澹台梵音,露出一副标准的职业笑容,“澹台小姐,手续已经办好,请这边走,我带你们去金库。”
他们走进电梯,经理按下十四楼按钮,澹台梵音立刻问:“金库的楼层跟客户的等级有关系吗?”
“有的,这里一共十四楼,越往上等级越高,进入金库时需要的手续也就越多,保护也越严,这么说吧,就算总理想要进入最上层的金库,没有刚才您提供的钥匙和号码牌,也是不可能的。最下面两层是体验层,给那些图新鲜的用户们准备。”
难怪沃尔特喊破喉咙、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也没要到搜查令,韩清征心说,原来这地这么严,。
十四楼仅有两个房间,他们跟着经理走到标牌上写着1402的房间前,经理退后了两步,随即背过身去,澹台梵音心领神会,接着,拿出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几天来,这个动作她做过好几次,过了几秒,沉重的、足以媲美航空母舰舱门的大门缓慢打开。
经理转过身,操着阴阳顿挫的语调说:“一般,我们还需要瞳孔扫描和指纹扫描,这次使用的是备用开库密码,是史密斯先生留下来的,插上指纹卡片便自动开锁,然而,只能使用一次,还请您结束后随我做个瞳孔和指纹的登记方便下次使用,随行的各位请在这里稍等,金库内只有开户人和代理人能进去。”说完,他把手一伸,做出了个请进的手势。
金库内砌着大理石墙壁,地面铺着红色的地毯,整个空间大约五十平米,四处空空荡荡的,房间的正中心摆着一张实木桌子,桌子上是一个……看到那个东西,澹台梵音只感到心中荡起无限的惆怅——真是要了命了!
此时此刻,桌面上摆着的是一个棕黄色的盒子。
这还有玩没玩了!
她双手抹了把脸,努力压抑住焦躁的心情,然后端起盒子,左右瞧了几眼,盒盖上的花纹古老、考究,像是中世纪的古董,木头中隐约飘来股淡淡的清香。
澹台梵音平息凝神,慢慢打开盒子,同时在心中做好了再次看到钥匙的准备……然而这次,里面却是个u盘。
u盘下面有张卡片,上面仅仅潦草的写着一句话:无论如何,请一定要阻止他们,否则恶魔即将降临,地狱门打开,世界将会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