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画骨女仵作

第131章 三月的京城还凉着

    第131章 三月的京城还凉着
    看着那行人一走,李时言站在门口,折扇往手心里用力一打,叹了一声气,后悔死了。
    “早知道,就应该问些重点,失策失策啊!”
    小路子在一旁捂着嘴偷笑,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说:“我说公子,我看那姑娘根本对你没兴趣,你看到没有,前面骑马的那个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说不定,那姑娘喜欢的人,就是他。”
    啪—
    果不其然,小路子的脑袋上被他拍了一折扇。
    还真痛。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还不赶紧把马车拉过来,再磨磨蹭蹭的,就跟不上他们了。”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你着什么急啊。”
    小路子一边捂着脑袋,一边去将马车拉了过来。
    一路上,景容的队伍在前,李时言的队伍则紧跟在后。
    没多久,景容就早早注意到了。
    冷眸问琅泊:“后面的,是什么人?”
    琅泊摇头:“不清楚,不过只有两个人,昨天也住在客栈里。”
    “好生派人护着纪姑娘和卫奕,不要出了乱子。”
    “属下明白。”
    于是,琅泊又安排了几个侍卫骑马跟在了马车后,以防万一。
    渝州离京城已经不远了,按照这样的行程下去,大概还有两日就能到达京城!
    从客栈出发,纪云舒在马车内坐了差不多半天,骨头也早早就酸得要命了。
    若不是卫奕一路上不停的与自己说话,她真会活活闷死。
    “有一次,傅叔给我做了两个泥人,一个好胖,一个好瘦,然后上课的时候,我就问先生,胖的是谁,先生说是我爹,我又问瘦的是谁,先生说是我娘,然后我就笑先生,说他说错了,胖的那个泥人,其实是先生,因为我爹没有那么矮,瘦的那个,是师母,因为我娘可没有那么高,结果,先生就打了我好几板子,当时,手掌都被打红了,先生第二天就不来了。”
    活该!
    谁让你笑先生矮,笑她妻子高。
    纪云舒也没打断他,让他继续说下去。
    “还有一次,娘带我去寺庙里上香,娘说要给我求姻缘,然后一个解签的老伯就说……”他脑袋转了转,眼珠子朝上,使劲回忆:“说我命泛桃花,涿鹿千里,上有郎,下有君,说完以后,娘就把那个老伯骂了一通,还把他的桌子给掀了,娘好凶的我,我当时好怕。”
    纪云舒忍不住笑了起来,问他:“卫奕,你知道命泛桃花,涿鹿千里,上有郎,下有君,这四句是形容什么的吗?”
    摇头!
    “那四句,是用来形容女子的。”
    卫奕啊卫奕,当时的你,该长得有多么的清秀啊!
    卫奕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咧嘴一笑,又开始说了起来。
    天南地北,扯了一大堆。
    纪云舒一边听着,一边扭了扭脖子,掀开帘子。
    外头,真是难得的好天气啊!
    她回头一看,发现马车后多了好几个侍卫,后方不远,还紧跟着一辆马车。
    看驾马的那人,不是李时言身边的小厮吗?
    那跟屁虫,当真是同路去京城?
    “就在这里停下来休息一会吧。”前方,传来景容的声音。
    队伍在一处小溪边停了下来,旁边有一块小草地,刚好可以席地而坐。
    纪云舒拉着卫奕在小溪旁坐了下来,刚拿出水壶喝了一口,就被景容夺了过去。
    头也不回的甩了一句:“我的水喝完了。”
    哎哎哎!
    臭不要脸!
    你的水喝完了,抢我的做什么?
    之前吃我吃剩的面,现在又喝我喝过的水,咱能要点脸不?
    纪云舒狠狠的白了他几眼,可是回应她的,却是一个挺直得意的后背。
    见状,卫奕将自己水壶递给了她,笑嘻嘻的说:“舒儿,你喝我的吧。”
    “不用了,你不渴。”
    “哦。”
    卫奕收了回去,跑到小溪边开始玩起了水,拿着小石子不停的往水面上打去。
    真像个孩子!
    景容站在不远处,偷偷看了纪云舒一眼,见她脸上洋溢着笑意,目光宠溺的盯着正在玩水的卫奕,醋坛子“咣当”一声,又打翻了一坛。
    琅泊注意到了,小心翼翼的凑了上来:“王爷?”
    “上路。”
    愤怒极了!
    他将从纪云舒手里夺过来的水壶、往琅泊胸口狠狠一甩,脚一蹬,上了马。
    这才坐下来,怎么就走了?
    侍卫吆喝了一声,纪云舒才将准备脱鞋子下水的卫奕拉了回来,赶紧上了马车。
    而后面的马车上,小路子冲了马车里喊了一声:“公子,他们走了。”
    马车内伸出一只脚,往小路子的后背上一揣。
    “那你还不赶紧跟上!”
    “是,公子。”
    小路子拉着缰绳,朝马背上挥了一鞭子,跟了上去。
    这一路上,景容的醋坛子,没少打翻过,而且还郁郁不欢了两日。
    终于,是到了京城的城门口。
    而景容还未入城门的那一刻,消息就已经传到了亦王府中。
    屋中,景亦盘坐在席上,往杯樽中注了一丁茶,悠闲清宁。
    相貌上,倒与景容有几分相似。
    发髻直直束在头上,一席青蓝色的长袍,两袖如风,可谓是风姿堂堂,清风俊朗,透着一股儒雅之气,可眉目之间,又分明窜着一个狠劲。
    身旁的心腹斗泉俯身,道。
    “王爷,如今容王已经回京,恐怕这御国公府的案件……”
    景亦只是细细品着茶,不浮不躁。
    “那姑娘,也一同来了?”
    “是。”
    景亦温而一笑:“他景容以为,查出了当年御国公府的案件,就能在父皇面前邀功受封,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捏着茶杯的指节分明、修长有力。
    斗泉低头:“王爷,不如属下……”
    瞬时,景亦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放下茶杯,缓缓起身,轻步走到屋外的廊下。
    新年才过,三月的京城还凉着。
    廊下的禺角挂着一个鸟笼,里头的一只金丝雀扑闪着翅膀,如惊弓之鸟。
    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
    他将笼子打开,金丝雀窜飞了出去,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王爷,这可是皇上赏赐给你的,你为何要将它放了?”斗鹊不明。
    景亦冷唇一勾:“金雀牢笼,非死即伤。”
    金雀牢笼,非死即伤。
    这话,纪云舒也说过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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