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方星泉感觉自己进退维谷,抓心挠肺的难受。
怎么办?
他可怜巴巴地戳了戳席亭舟大腿,席亭舟一个眼神也没给他,纹丝不动隔绝他的干扰,方星泉不死心地连戳他好几下,席亭舟终于有了点反应,握住他乱动的手。
电脑那头似乎有人问席亭舟身边是不是有别人,方星泉见席亭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一只调皮的小狗。”
方星泉不清楚跟席亭舟开会的人信没信,他总归面红耳赤,没敢再打扰男人开会。
后半截路,自闭地靠着车窗,方星泉脑中精光一闪,茅塞顿开。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放置普雷」,席亭舟在惩罚他。
顿悟的同时方星泉脸上流露出古怪的笑容。
席叔叔真会玩。
该不会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书吧。
希望席叔叔的眼睛还好。
从此处开始,惩罚在方星泉眼里变了味儿,不仅没忏悔,反而越发兴奋。
对此全然不知的席亭舟,结束工作一抬头,小孩儿为什么一脸跃跃欲试?
两人脑回路再次错过,不过并不妨碍两人交流。
裹着席亭舟外套进入屋内,方星泉没有第一时间脱下来,反而趁席亭舟换好鞋起身的瞬间把人抵在墙上亲吻。
方星泉钻进他怀中,像极了扯不掉的牛皮糖,“席叔叔,我好想你。”
他踮起脚小狗似的不停亲着席亭舟,又用鼻尖蹭蹭席亭舟的鼻子,嗅闻男人的气息,呼吸洒在脸上,痒得人身子发麻。
饶是席亭舟偶尔也无法承受如此热烈的表达方式,他抱起少年把人带入客厅,倒进宽大的沙发,席亭舟趁机用技巧化解方星泉的热情,果然不到两分钟,少年便软成一汪春水。
——
“关于方家,你怎么想?”席亭舟洗完澡走到床边询问方星泉。
方星泉拿过毛巾,拍拍身旁的位置,席亭舟顺势坐下,少年跪起身子给他擦头发。
与方星泉不同,席亭舟的头发偏短,偏硬,平日总打理得一丝不苟,似乎每根头发丝儿都服服帖帖,井然有序。
刚洗完澡的席亭舟头发稍乱,看上去随意洒脱,染上些许慵懒的气息,宛如一头趴在阳光下晒太阳的巨兽。
“没怎么想。”方星泉手上动作停顿一瞬,又继续,“我不知道。”
方星泉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这件事完完全全出乎他的意料,徐淑芸说他们一家一直在寻找方槿,从未放弃过,然而方槿已经去世多年,世上仅剩下他与方槿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前世,他被方聪推下河,也不知道方蘅他们后来有没有找到方槿的消息,难以想象方家人苦苦寻找十九年,最后找到的却是一座座坟茔,于他们而言有多崩溃。
稍作思量,方星泉便觉心脏抽痛,方家与他的重逢,称得上老天爷的恩赐。
可自幼缺失关爱的方星泉,根本不清楚正常家庭的相处模式,他既期待又踟蹰,他有太多顾虑,害怕自己重新走入上辈子的死胡同,害怕自己配不上他们的爱,害怕他们后悔找到自己,把自己认回去。
不去期待就不会失望,方星泉承认,他是个胆小鬼,没办法,上辈子他实在摔得太疼了,连命都丢了。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方星泉回神,垂下视线落在席亭舟握住他的手上。
夜里,男人的嗓音多了分磁性,“手好凉。”
方星泉骤然意识到,向来温度比他低的席亭舟,今天居然能捂热他的手,怔然地望着前方,指尖微微蜷缩。
自己竟然如此害怕吗?
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热意,方星泉睁大眼睛,双手霎时间僵成木雕。
今晚席亭舟穿了件睡袍,质地柔软丝滑,看不见针脚,无论布料做工皆是上乘,但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是件睡袍,领口可以遮得严严实实,也能轻而易举敞开。
方星泉的双手,便是被席亭舟从领口塞进去捂热。
热的确热了,甚至有点过热,方星泉僵成鸡爪的手终究没控制住,感受了一下朝思暮想的胸肌。
“还冷吗?”席亭舟仰头询问。
方星泉跪坐在席亭舟背后,居高临下的位置,低头便能将盛景一览无余,喉结滚动,方星泉清楚瞧见自己的手有多放肆,不过他觉得,还可以再放肆点。
“还有点。”方星泉睁眼说瞎话。
“我可以尝尝吗?”
耳畔响起如此贼胆包天的话,席亭舟稍一挑眉,扣住少年手腕,“可以。”
方星泉尚未来得及狂喜,就听男人继续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是不是也该给我尝尝?”
呆愣半秒,血色爬满面颊,方星泉倏地抽回手,他记得!上回席亭舟的尝尝,害他三天不能穿上衣,穿也得先贴上创口贴,席亭舟还语出惊人,问他需不需要买件内衣。
后来在席亭舟淡定充满学术的讲述中得知,原来这玩意儿有男用的,但他依然暂时无法接受。
“我突然没那么想尝尝了。”方星泉扔下毛巾,恨不得连夜买火车票逃走。
席亭舟摇摇头,失笑地捡起毛巾擦干头发。
最后一盏灯暗掉,方星泉窝进席亭舟怀中,找到熟悉的老位置躺好,借着夜色遮挡缓缓开口:“席叔叔,我有点害怕。”
席亭舟的手抚上他的后背,温柔地告诉他:“不必考虑太多,跟着你的心走,无论如何有我在你身旁。”
嘴唇触及少年的额头,席亭舟的声音轻缓而充满力量,“我会是你的朋友,你的爱人,你的家人,你所希望的一切,没什么好顾虑的,星泉,你才十八岁,你尽可以去试错。”
后腰被一只大手拍了拍,方星泉的耳畔响起男人蛊惑人心的声音,“有我给你撑腰。”
悬浮于万丈高空,随风游荡,野草般飘摇的心,霎时间触到了落脚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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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警方抓了几个计算机专业的学生, 他们很快便吓破胆,招供一切都是有人花钱雇他们干的。
顺着他们这条线查下去,警方迅速揪出幕后主使。
“纪鑫他要见我?”方星泉接到警察电话, 挑了挑眉,他没主动找纪鑫算账,纪鑫好意思要求见他。
“不见。”方星泉果断拒绝,纪鑫想见他就见, 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纪鑫表示方星泉不来见他,他什么也不会说,几位警察面面相觑, 觉得这孩子太过天真,证据确凿, 哪是纪鑫不想说就不说的事儿。
另一边,方蘅拿着叠文件气冲冲找上门, “你看看你好外甥干的事!”
席亭舟挥退追进来的保安, 严秘书识趣替他们关上门,办公室剩下两位气势强悍男人, 仿若两头猛兽相遇,剑拔弩张。
“是他举报的星泉?”席亭舟眉心锁紧。
“何止举报, 他还找人在学校散播谣言,胡说八道,幸亏另一位当事人是国家的人, 警方立刻出动调查清楚, 下一步准备告他损坏姚教授名誉。”方蘅手指把桌面敲得咚咚响, 肉眼可见的怒发冲冠。
“我和爸妈商量过了, 哪怕对方是你外甥, 我们这边也不会放过他, 该告还得告。”
方蘅撂下狠话,观察席亭舟的态度。
席亭舟不徐不缓翻看完证据,眸色清寒,不带一丝温度,“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无意包庇他。”
方蘅露出怀疑的眼神,席亭舟抬眸睨他一眼,猜出他的意思,解释道:“你应当知晓我与我大姐一家关系平平,星泉是我未婚夫,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个方蘅拳头就硬了,拍案而起,一把拎住席亭舟衣领,咬牙切齿道:“我还没来得及和你算账呢,星泉才十八岁,你真下得去手!”
“这桩婚事我绝不可能同意!”
席亭舟任由他抓着自己衣领,神情一如既往沉静稳重,音调不高,语气却格外铿锵有力,“星泉比你想象中成熟,他清楚自己要什么,我们两情相悦,心意相通,由不得你不同意。”
“你他妈!”方蘅高举起拳头朝着席亭舟的脸打去。
席亭舟纹丝未动,拳风吹起他鬓角的碎发,他连眼睛也没眨一下,方蘅的拳头与他脸之间不过一截指骨的距离,见男人毫不闪躲,方蘅眸色沉沉,半晌松开衣领,“你小子还算有种。”
方蘅瞧不起软蛋懦夫,能配上他宝贝外甥的人,至少面对他拳头时不能畏畏缩缩,席亭舟勉勉强强及格吧。
就是年龄大了点。
收起攻势,方蘅瞅了眼席亭舟,问:“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外甥?”
席亭舟指尖点了点纪鑫的名字,嗓音冷冽,仿若常年结冰的极地,“为他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轰隆隆——
巨大的雷鸣混杂滂沱大雨冲刷整片大地,泥水连带小石子在地面滚动,屋檐下躲雨的猫咪舔了舔爪子,一辆黑色汽车疾驰而过,溅起雨水,猫咪大叫一声跳入雨中快速消失。
“烦死了,下雨天来这种鬼地方保释你儿子。”席昭楠高跟鞋踩上泥水,烦躁地皱起眉头,司机替她举着伞,半边身子几乎全站在雨里。
纪东砺自己举着把大伞回呛道:“他不是你儿子?少废话,赶紧把他带走,省得在外面丢人现眼。”
俩口子骂骂咧咧走进警局,见到警察仍不忘下意识摆谱,然而警察并不给他们优待,该如何走程序一条不能少。
二位皆是好面子的人,只想赶快带人回家,生怕把事情闹大被旁人传播出去。
“席先生,方先生,二位这边请。”年轻警官的声音充满活力,纪家夫妻耳朵陡然捕捉到,双双僵住身体。
疑惑半秒,齐刷刷转过头,真的是席亭舟和方星泉,他们来这儿干什么?
纪东砺率先做出反应,挤出笑容准备上前巴结两句,抬头对上席亭舟冰刀子似的目光,惊得瑟缩一下,嘴巴跟被胶水黏住一样张不开。
“小煊,你是不是瘦了?快让妈妈看看。”席昭楠眼神热切,笑容温和,不知情的真会以为她是位好母亲。
方星泉恶心得够呛,他不明白席昭楠发什么疯,干脆躲到席亭舟身后,席亭舟伸手握住少年的手,无声安慰,掀起眼皮不掩讥讽。
“这里可没什么小煊,大姐若是发癔症,建议上医院瞧瞧,病拖久了对身体不好。”
听闻席亭舟的话,席昭楠脸色陡变,恶狠狠地瞪他,“你滚开,你是不是想抢走小煊?我就知道,你从小到大惯会抢我的东西!”
“先是爸爸妈妈,再是家中亲戚,甚至连佣人你都不放过,自从有了你,他们再也看不到我,都怪你!你为什么要出生?你怎么不去死!”
警察赶紧出面拦住情绪激动的席昭楠,把她死死按在椅子上,席昭楠眼睛赤红地瞪着席亭舟,看向旁边方星泉时,又瞬间温柔慈爱,活像在表演变脸,诡异可怕。
“小煊来妈妈这儿,你是妈妈的宝贝,妈妈最爱你了。”
方星泉神色冷凝,从席亭舟身后走到男人身前,用他清瘦的身躯阻拦前方的恶意,“该死的人是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