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靖婉完全恢复了,不过即便是坐起来了,还是歪着身子靠在大迎枕上。不过还是一边嗑瓜子,一边跟孙宜嘉说话。
嗑瓜子这种事,其实还是自己动手比较有意思,全都让人剥好了,都没啥乐趣了。
似乎从护城河面上传来响动,“龙舟赛这是要开始了?”
“时辰也差不多了,龙舟应该下水了。”孙宜嘉说道。
“姑娘如果想看,就把床榻搬出去,这会儿也没什么风,不碍什么的。”
靖婉知道,龚嬷嬷跟祖母都不会反对她出去,只是在别人眼里,大概会落一个“任性”的名头。管他呢,任性就任性吧,无所谓的啦。
因此,靖婉被抬着出去的时候,骆家人都比较诧异,不过倒是没说不该说的话,多数人都对她表示了关怀,剩下的那些什么都没说。同辈中,年岁比较小的那些,都不在棚子里,大概是到前面去了。
根据孙宜嘉所说,在河岸边缘,还搭建了露天的观看走道,专门供那些那些好动的孩子们,他们在今日可是比较自由,只要不是非常过分,基本上算得是疯玩了。
有一群丫鬟端着托盘来到骆家的棚子,这是看有没有人出彩头。托盘里已经堆了不少的东西,不过,一看就知道,全部都是女眷用的东西。
这完全就图个乐子,压不压都无所谓,当然,也不乏有人真的就借此狠狠的赌一把,说不定还会弄出真火。
靖婉取下手上的一个镶宝石的缠枝手镯,“哪个是晋亲王的?”好歹是未来老公啊,这个时候当然要给面子。
其中一个丫鬟上前一步,“回姑娘,是奴婢。”
不过在她将托盘递上来接东西之前,后面另一个丫鬟先铺了一块锦帕,很明显,要让靖婉将东西放在上面。
靖婉微微的挑眉,有些不解。
就算是异常的不待见晋亲王,孙宜嘉还是捂嘴笑得揶揄,“这是‘嫡妻’专用,你虽然还没有过门,但是现在用上也是无可厚非,你要是没出彩头,或者压了别人,那就有乐子瞧了,晋亲王二十有二,结果沦为与十一十二皇子那一流,呵呵呵……”
靖婉无语,不早点提醒她,如果她真的没压呢,当然,绝不会出现压其他人的情况,岂不是让别人看晋亲王笑话,作为罪魁祸首,那活阎王岂不是会撕了她。这不是在看晋亲王笑话,而是在拿她的命开玩笑。
靖婉将镯子放了上去。
其他人都只是随意的表示了一下,不过,在大家都给靖婉面子压晋亲王的时候,一直都不吭声的骆靖颖却用自己身上最贵重的东西压了睿亲王。
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骆靖颖却像没事人一般,不过靖婉倒是不在意。
不过,跟随的另一个丫鬟尽职尽责的将东西都一一的记下来,然后行礼退出去。
她们来骆家棚子的主要目的还是靖婉。
等到最后汇集到御帐的时候,一看便知,前面的几位王爷比较压的东西最多,最后的两位皇子最少,男女全部加起来,大概也就一托盘的东西,果然是凑数的。
康亲王与睿亲王基本上算是旗鼓相当,足足有十大托盘,其次是恭亲王,再其次,就属压李鸿渊的最多,这一点很是出乎意料。不过,看上去多是年轻人常用的东西。
乐成帝很有兴趣的问了问原因,结果说是晋亲王最会玩,这种事压他准没错。
乐成帝抽了抽嘴角。
因为压给每个人的东西都在对应的人正前方,李鸿渊对身后的沐公公挥了一下手,“拿过来。”
沐公公可是完全的理解了主子的意思,上前,拿起锦帕折回,恭敬的呈上。
李鸿渊面不改色的取了镯子,将身上的一块血玉放进去,再让沐公公还回去。
众人都一脸懵的看着他,御林军大统领突然出现,打破了诡异的寂静,“皇上,河里发现尸体。”
第147章:再背锅
要说在护城河里出现一具尸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算是天子脚下,出现杀人抛尸的命案也挺正常,不管是哪个朝代,有着怎样的民俗,这种事情都是不能避免的,只是这命案时间不对,地点更不对。好好的喜庆日子,都高兴着呢,而且护城河绕城而建,长着呢,这尸体没在别处,偏偏在这一段出现,这不仅仅是晦气,还特恶心人。因此,乐成帝脸色很不好,“京兆尹呢,死哪儿去了?”
“京兆尹已经在那边了,尸体已经打捞上来,是一名年轻女子,从衣饰上,应该是一名丫鬟,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御林军大统领顿了顿,“脸上被划了无数刀,除了眼睛之外,其他地方无一处完整,四肢皆折,呈现诡异的扭曲。”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御林军大统领身上,眼中透着透着不可思议,这是什么人下的人手,未免也太歹毒了些。
此外,今日无风,护城河虽然是活水,但是流速很慢,这还不到一个时辰,那么杀人的行凶现在必然就在附近,敢在乐成帝的眼皮子地下做这种事,是挑衅呢,还是挑衅呢?乐成帝震怒,“立刻查清楚是哪家的丫鬟。”
“卑职已经传令协助京兆尹查办,如果是某家带来的人,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乐成帝点了点头,“吩咐下去,龙舟赛推迟半个时辰,另外,此事注意对外封锁。”
所谓对外封锁,主要还是针对普通百姓,乐成帝有与民同乐的爱好,允许百姓在对岸观看,当然,对岸同样与布防,百姓只能在防区之外,对岸这会儿已是人山人海。对于他们而言,今时今日,在这特殊地方出了命案,可不仅仅是晦气那么简单,或许还会被认为是不祥之兆,如此一来,最是容易引发恐慌。
万幸,尸体靠近这边河岸,而且因为四肢扭曲,隔得远基本上看不出人形,想来,就算对岸的部分人看到了从河中打捞起了东西,大概也不会往死人身上联想。
随着御林军大统领的离开,御帐陷入了寂静,之前还隐隐透着明争暗斗,这会儿似乎全然消失,还透着一股沉郁。
就算是一帷幔之隔的另一侧,包括皇后在内的乐成帝一干后妃,也不再有巧笑嫣然的温声浅语,虽然对于御林军大统领的话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有宫人的转述,闻言,那些年纪尚且年轻的宠妃不由得白了脸,就算是诸如皇后苏贵妃这样的人,后背也有些发凉,她们手上早就沾过人命,而且不止一条两条,但却从来不是亲自动手,没有见过残忍场面。
皇后吩咐了一声,传话下去,让那些公主以及年龄比较小的皇子们身边伺候的人用心些,别让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传入他们的耳中,更不要因为好奇凑到现场去看。
在乐成帝御帐中的人,除了他的儿子兄弟,自然还有一部分朝中重臣,或真或假的带上了些沉凝之色,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晋亲王,还摆出一副悠然闲适的姿态把玩着新拿到手的镯子,似乎是什么无价之宝让他颇为爱不释手,就显得格外的碍眼了些,很容易被他激起怒气的乐成帝很想要狠狠的抽他。
骆沛山也在别人没注意到的时候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话说,以前还真的是半点看不出这活阎王对自家乖孙有意,可是现在得偿所愿了,似乎就慢慢的不再收敛,可是就算如此,你也稍微注意点场合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可惜,所有人心中的咆哮腹诽,某人都没感应到,甚至还是动了动身体,摆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其实,晋亲王最大的特点应该不是喜怒无常的暴戾脾气,也不是那令人发指的克妻命数是,应该是超级厚脸皮,已经臻至刀枪不入的境地。
因为以前跟晋亲王毫不相干,骆沛山对李鸿渊只是单纯的敬着他的身份,现在是越发的体会到乐成帝的心情,可惜,自己偏偏还不能如同乐成帝一样发泄出来,气着气着也就被气得没脾气了,就算如此,自家养得水灵灵的白菜被别人家的猪拱了的憋闷感依旧,所以,这女婿孙婿还是选择能随便收拾的更好,不顺心不顺眼了就拉来一顿狠训,可惜啊,可惜……
李鸿铭侧头看着李鸿渊,微微的眯了眯眼眸,然后转头面向乐成帝,“父皇,六弟看起来应该比较中意骆家三姑娘,要知道之前……”
之前的,李鸿渊没有明确好的表示厌恶,但似乎也没接触过,除了孙宜嘉因为毁容的原因,让他的情绪明显些,再之前的,要不了多久就出事,不管是出事前还是出事后,都看不出来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乐成帝毕竟是他老子,更多的时候感觉他是不在意,这次也是他“卖了”儿子,还担心他又会闹幺蛾子,现在瞧着应该是不反感的,那么,反应怪了点,乐成帝这会儿也全当他是“护食”,这孽障脾气坏,还在宫里的时候,就表现出了特别霸道的一面,只要是他的,不管他喜欢不喜欢,就算是扔到犄角旮旯里落灰,别人都别想碰,他不乐意让出来的,就算是毁个彻底,也绝对不给你,这德性大概是延续到人身上了,才会用一块价值连城的血玉是去换一个看着只是尚可的镯子,算了算了,他高兴就成,反正这也是最后一个了,能平平安安的娶回家门最好,娶不会……
没错,乐成帝压根就没绝对自己这儿子会心仪上某个姑娘,就他那再喜欢的东西都没几天的新鲜劲,指望他动心,只望他常情,呵呵,那就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