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成帝没反应,李鸿铭也收回了目光,似乎只是随意的提了一句话而已。
李鸿渊就跟听见一样,继续研究他的镯子,看宝石成色,镯子的工艺……
倒是阮瑞中的目光落到李鸿渊身上,心中颇为复杂,也不知道他那女儿是怎么想的,偏生就看上了这个活阎王,他知道自己女儿私底下接触过晋亲王,他虽然不知道晋亲王当时的态度,但是,十有*是没半点感觉的,一片痴心错付,他极力的压着,甚至让人觉得他对女婿太挑,谁又能明白他的一片苦心,结果呢,最后还是被圣上莫名的赐了婚,就算是最后被他女儿说服,仍然对女儿的将来不看好,滋生了一种无力改变的悲哀。
那被虐杀的女子的身份很快就被确认了。
“你说什么,我女儿的婢女?”阮瑞中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
“首辅大人,已经确认无误,据了解,令嫒的这个婢女,之前更衣就没再回去,令嫒一直让人在找,都没有找到,在听闻发现女尸之后,令嫒就第一时间派人确认,不管是衣服发饰,还是身上的一些细微特征,都与令嫒走失的婢女相吻合。”御林军大统领不待丝毫个人感情的陈述事实。
瑞瑞中拧了拧眉,幼女身边的四个大丫鬟,据他夫人说,都是极为稳妥的,时间长的,已经伺候了她七八年,时间短的,也有三四年,女儿与她们感情很好,这说没就没了,这一下,还不知道女子会多伤心。“可有找到其他线索?”
“暂时还没有。”
“按理说,区区一个婢女,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下杀手才是。”刑部尚书说道。
“若无怨又无仇,那么很可能是突然间撞见了什么阴私而被杀人灭口。”
“如果真是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干脆利落的了结吗,谁还会去弄那么多花样?”
“那死状,要说凶手与之有血海深仇都不为过。”
不管他们说得有多热闹,李鸿渊心里都兴不起半点涟漪。也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对阮芳菲出手,不安这会儿吃苦头的就该是她。李鸿渊倒不会轻易的弄死她,她对婉婉做的事情,少不得要十倍百倍的还给她,不让她尝尽痛苦与绝望,不给她好好的醒醒脑总是那么自以为是,又如何能让她轻易的死了?要让她崩溃忏悔,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才算完呢。只是,不知道阮芳菲是不是因为做多了亏心事,身边事随时都更着好几个人,今日若多眼杂,又时时都有御林军巡视,还有黑衣卫时不时的出没,才让她暂时的逃过一劫,那婢女只是给她的警告。这也难怪也不错,从她身边的人开始清算,有一个算一个,让她们先到黄泉路上为她开路。
要说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只怕是没一个无辜,毕竟是日夜相伴,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阮芳菲的本性,而且,她再能耐再心机,也只是深闺女子,没人为她办事,她如何能一次又一次的算计人,所以这些人也是死有余辜,就算真的无辜,跟了这么个主子,也只能算她们倒霉,下辈子投胎的时候眼睛擦亮点。
要说,就算是不知道阮家后院具体情况的,只要稍微派人探一探,当然,需要万分的小心谨慎,就会发现,当真不简单,因为守卫很森严,如果不是有鬼,何以会有着如暗卫甚至是死士一般的人存在,一般的王府都比不上,只是一个臣子而言,养暗卫,养死士,是想干什么?
好吧,李鸿渊知道,阮瑞中并不知道自己家里有这样一群人存在。
就因为这样,李鸿渊要在阮家安插人手很不容易,安插进去的,也不能随意动用,毕竟暴露的风险太大。
相比之下,骆家就如同筛子,李鸿渊才能如此轻易的掌握骆家的大小事情。不过,显然,骆家这样的才算是正常,就算那些喜欢结党营私的官员后院,基本上都是这种情况。
按理说,阮芳菲没能耐将阮家后院经营成这样,并且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阮家后院的掌控人,阮芳菲她娘,阮瑞中他夫人。
李鸿渊将目光漫不经心的投向外面,首辅继夫人……
阮芳菲在听闻嬷嬷与自己说的情况之后,脸色有些惨白。然后,不过众人阻拦,坚持要亲自去瞧一瞧。看守尸体的衙役,看她手抖得不行,脸上更是没了一丝血色,怪可怜的,想要劝阻她,可是阮芳菲坚定的摇摇头,手缓慢的伸向蒙着尸体的布,因为手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的捏住了一角,缓缓的掀开……
“啊……”阮芳菲惊叫一声,腿一软,就向后倒去。
万幸伺候的人及时的扶助了她,并第一时间蒙住她的眼睛。
衙役忙将布盖回去,都说了让她别看了,他们这些见惯了死人的,在第一时间都被那死相给吓到了。脸上全划烂了,就那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彰显着死前承受的巨大痛苦,以及深深的恐惧,胆子小点的,大概能直接被那模样吓疯。
阮芳菲作恶多端,心狠手辣,甚至亲手杀过人,但还是被下得不清,尤其是那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宛如厉鬼,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那眼神让她猛然间想到一个人,一个被她亲手勒死的人,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可她现在呼吸急促,像要窒息一般,眼皮一番,就晕厥了过去。
“姑娘……”跟在她身边的人都露出担忧又惊惧的表情。
这件事情,靖婉他们自然也很快知道了,不知情的,十个人中,有九个都怜悯阮芳菲,剩下的那个基本都在怀疑今日是不是容易出水秽?
然后甚至有人诡异得将李鸿渊的克妻命格搬了出来,毕竟,这出事的可都他的准王妃跟准侧妃,越说越觉得像那么回事,就算阮芳菲出问题是间接因素,但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这事儿甚至传到了乐成帝的耳朵里,身为老子,作为帝王,乐成帝并没有要压下留流言,除了实在没必要,乐成帝也觉得与他有关。
乐成帝看着李鸿渊无动于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气不打一处来的同时,又很是无奈,看向骆沛山与阮瑞中的时候,眼中都带上了愧疚,“阮爱卿与落爱卿不若回去瞧瞧吧。”
这份“恩旨”来得尴尬,不过两个人都没有拒绝。
骆沛山也很担心靖婉,虽然骆老夫人有派人告诉他情况,不过还是亲眼见见比较放心上。
靖婉见到骆沛山,一愣,正要起身与众人一起见礼。
倒是骆沛山先摆摆手,全都免了。顺便就坐在了靖婉旁边,“丫头如何了?”
“让祖父担忧了,孙女好很多了。只是祖父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骆沛山见她面色不错,依照老妻的性子,若真有什么事儿,也不会让她坐在这里,就没多说,简单的将自己回来的原因说了。
靖婉很无语,晋亲王这都成背锅侠了,不过,自己遭罪,多半还是因为他,所以他其实不算冤枉?只是跟所谓的“克妻”没没关系罢了。
不过,阮芳菲那个婢女的死,不知道是不是晋亲王的手笔?他虽然说,事情他会处理,但是,他知道是阮芳菲的手笔吗?而且,那也说他准侧妃,各方面条件都比自己更好,他有什么理由帮自己对付阮芳菲,完全说不通。
骆老夫人将骆沛山叫到“内室”单独说了些话。
阮芳菲虽然名动京城,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那点小名头简直就是毛毛雨,因此完全就没怀疑老妻告诉自己的真相。骆沛山并没有暴跳如雷,脸上甚至连怒容都没有,只是眼中冷冰冰的一片,“我原想着,坐到今日这个位置,也就差不多了,不过现在看来,或许还可以再努力一把,到内阁去转转。”
骆老夫人对他在朝堂上的事情,对他的“野心”向来不过问。“那阮姑娘的婢女,只怕是……”
骆沛山与骆老夫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对于某人是主谋这一点至少有七成把我。
骆沛山想了想,看在他这么回护乖孙的份上,气他的事情,就不计较了。
凶手还在继续查找,不过这龙舟赛已经推迟了半个时辰,不能再延后了。
于是,今日的重头戏终于开始了。
因为两边的帷幔,视线受阻,在锣鼓喧天之际,两边的帷幔都被挂了起来。
四百丈的赛道长度。按照靖婉的估测,启元的一尺大概三十厘米多一点点,一丈十尺,四百丈,差不多就有一千两百多米多一些,不算短了。
御帐的位置在赛道两百丈的位置,而骆家差不多在一百五十丈的位置,距离还有几百米的位置,又是坐着,基本上还是啥都看不到。
不过,根据欢呼声,可以猜到已经开始了,而且随着声音越来越响,龙舟也就越来越近了,即便是坐着,靖婉都看到了龙舟的身影,各家的衣服颜色都不太一样,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想都没想,靖婉就肯定,那黑漆漆的衣服,肯定就是晋亲王的,以为微弱的优势暂居第一。
第148章:全部送给她
龙舟在眼前刷刷而过,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沿着河岸追着龙舟跑,看着跟在旁边伺候的人心惊胆战,这万一要摔一跤,让其他人从身上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