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人偶的眼泪

十五、彼此的身份

    柏丝沉默了一会,轻轻回答:「你有超能力,也是人类,那么我也是人类。」她倔强地看着星玄。
    星玄没想过她会说悔气说话,失笑地看着她:「你还真有点点像我的朋友。」
    柏丝眼睛闪烁,他也有朋友的吗?然后她想了想,自己是人偶,当然会像人类,因为她们的形象就是从人类身上复製出来的。他们又不像人类,可以活出自我,因为他们永远都只是复製品。
    星玄见柏丝突然神情落寞,觉得自己可能说话太苛刻了,于是他不再出声。但他不会道歉,这两个字不会存在在一个星宫宫主的字典之中。
    两人就这样静默了。
    柏丝看着眼前这个人,背着月光而站立的他,身后的天空还是色彩斑烂,烟花绽放,宛若为这么一个冷俊的人,加点暖意。她缓缓开口:「如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以替我保守吗?」藏着秘密的人,注定痛苦。
    星玄一向也不多说话,耸耸肩:「你确定?」
    柏丝深吸口气,点头:「我喜欢跟水说话,水令我很平静。」她直直地看入星玄的眼睛。
    星玄愣了愣,他没想过她会这么记得自己的说话。
    柏丝走近水边,把手按在水面上,星玄反应过来,碰着水面。柏丝心里开始说话:我是人偶,是女神派我们下来,为指定的人类,我们的主人,带走烦恼,分享喜悦。我们像一个储水的容器,一但接收的情感满泻,我们便会被回收,所有在世上跟我们有关的东西都会被抹去……包括人类的记忆。
    一字一句由水面传进星玄的脑海中,他需要时间消化。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物种存在。他望向柏丝,惊讶地发现她一脸哀伤。
    她的声音继续从水里传来:但是我们也有生命的,有谁想被人夺去生命?可是我们没有选择。刚刚在烟火之地,人类的情感已经差点要了我的命。
    星玄皱眉,他从没想像过情感也可以杀人。他一直碰着水面,慢慢走近柏丝,声音犹如从海底传来一样沉淳:「但那是你的职责,也是你的命运。」
    柏丝无奈地看着星玄,他果然没有心的,安慰也没有,只有冰冰冷冷的心。不过,那也是不错的,那么她不会从他身上接收到情感。
    星玄走到她面前,很近很近的距离,害得柏丝吓了一跳,抬头看着俊美冷酷的他。星玄坐在水池的边沿。柏丝的视线也跟着往下,这样看来星玄又少了一分气势,多了一分沉稳。
    他望向远处:「可是我的朋友亲手打破了命运。」
    柏丝疑惑地看着他:「你的是什么朋友。」
    星玄笑了笑:「她也有超能力。」他陷入回忆的深渊,「她……有很强的性格,打破了英国皇室的绝对。」
    柏丝看着他的样子,很羡慕人类可以有无限的回忆:「好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
    星玄望向柏丝,提眉:「我真的是人类。」
    柏丝抿了抿唇:「不说就算了。」,她赌气地坐在星玄旁边,看着天上的繁星。
    「我是被星灵祝福的人类,这样可以了吧?」
    柏丝立即转头:「被星灵祝福?」
    星玄耸耸肩:「是啊,十二星座的星灵。女神的人偶,你没有听过?」
    柏丝落寞地垂头:「被祝福的人类……」她勉强地扯起一个笑容,「肯定很幸福了吧?」
    星玄没有多留意柏丝的情绪,「可以这样说吧,至少有超能力?」他调气着。
    柏丝也跟着笑了笑:「我很羡慕你。」
    星玄耸肩:「那么就羡慕吧,但每一个人都有他的难处。光辉的表面底下总会有一个故事。」星玄微笑转头看向柏丝:「而每一个难处,都能带人迎向光辉的结果。」
    柏丝像粉丝一样看着星玄,听着他的说话:「所以你羡慕归羡慕,但我相信就算是人偶也可以打破命运的。」
    星玄望到那可爱的脸蛋,情不自禁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柏丝用心感受这片刻的温暖,心里真的很希望能永远拥有这片刻。
    「铃铃铃铃!」此时电话铃声响起。
    星玄抱怨电话来的不是时候:「米雪?啊,我觉得广场上太多人了,所以自己走到一个地方静一静。」星玄看了看柏丝一眼,柏丝没有迎接他的目光,「好吧,我现在过来。」。然后星玄掛了电话,问柏丝:「你要见见我那位朋友吗?」
    柏丝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什么朋友?」
    星玄轻笑:「那位有超能力的朋友,她来探望我,现在在广场的另一边。」
    「可是……拜恩和普娜……」
    星玄收起笑容:「我们会在宿舍见到对方的。」
    柏丝被他突然的冷感吓倒:「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星玄点头:「走吧。」然后率先走在前头,在柏丝看不到的情况下,他的唇角扯起了一很小的弧度。
    他们走进了挤迫的人群中,要穿过去。
    这时柏丝紧张了,她看着如惊涛般的人海,里面是各种过热的感情。她真的能平安无事地穿过吗?她害怕地看了看星玄。
    星玄似是明白她的担忧,然后伸手握紧柏丝。
    两隻手相叠的一刻,柏丝周围的声音一下子静了下来。就像繁忙的马路上,所有车辆都一下子消失了。
    柏丝紧紧地握着星玄的手,住由他拉着自己,脚步平稳地鑽进人群中。一路上,她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他的手很冰凉,却总能平静她浮躁的心境。在繁吵的街道上,她的世界只有他,就只有他。这种感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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