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
看清楚门外来人是徐知春,云灼然及时拉住心魔,二人相视一眼,安静地站在厉剑茗身后看着这对父子,虽说云灼然建议过厉剑茗尽快跟徐知春碰面,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如今徐知春就出现在奉天神宫里,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他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
二人沉默着,齐齐看向徐知春身旁稍显多余的那个人,孟野身上俨然还带着太阴真火残余的气息。
徐知春的反应显然不对,他此刻哪儿还有刚才要带着他过来找人算账的气势,与他熟识的孟野能轻易地从他脸上看出了内疚与慌张,他警惕而又迷茫地看着神殿中的几人。
“巫祝认得他们?”
孟野这一开口,无疑是确认了徐知春的身份,徐知春的脸色瞬间煞白,慌忙看向厉剑茗,张口似乎想跟他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没有机会再多说什么,神殿外就传来了一阵喧闹声,有不少人正在靠近。
孟野启动神殿里的阵法无疑是让云灼然几人暴露了,这也打破了现在这奇怪的局面,徐知春眉心紧皱,毫不犹豫跟厉剑茗说:“快走!”
远处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厉剑茗没有动,只是难得安静且执拗地站在那里,定定看着徐知春。
奉天神宫内的修士正陆续赶来,几人却还一动不动,徐知春神情已有些焦急,顾不上立场忙跟云灼然说:“少岛主,先带茗儿离开吧。”
云灼然有些意外,也没跟他客气,递给心魔一个眼神,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厉剑茗离开,厉剑茗没有反抗,只是一直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远的徐知春,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三人走出奉天神宫再回头看时,奉天神宫里已是火光冲天。
“果然还是惊动了他们。”云灼然若有所思地望着半隐没在黑暗中的高大神像,没想到他们都离神像这么近了,这位神明竟还不现身。
奉天神宫已经有所察觉,想必很快巫城里的人也会加强戒备,云灼然拍了拍厉剑茗肩头,“先回去再说。”
厉剑茗远远看着奉天神宫的方向,闻言迟疑良久才点头。
三人回去的一路上厉剑茗都没有再说过话,就连往日从不在意他人想法的心魔都觉得奇怪,频频回头看看厉剑茗,见他没有掉队才放心。
几人一路沉默着,直到回到孟洲住处的院门前,云灼然忽然拉住心魔停下,心魔迷茫地回过头。
“哥哥,怎么了?”
厉剑茗也停了下来,勉强打起精神,疑惑地看向云灼然。
云灼然面无表情,隐约透出几分寒意,他望向院门,语气平静道:“他最后又送了我一份大礼。”
“什么?谁?”
心魔和厉剑茗都听不懂,紧跟着院里院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隐藏在四周的人将三人包围起来,火光映在众人脸上,心魔和厉剑茗才后知后觉,云灼然在这里布下的结界破了。
本该被困在屋里的孟洲跟着一个高大的巫族男人走出来,指着他们几人喊道:“族长!就是他们!”
到了此时,心魔岂还能不知道云灼然说的那个他究竟是谁,忍不住嗤道:“姓沈的真是该死。”
几人不需要多想就能猜到,云灼然布下的结界八成是沈灵枢破的,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能力,他曾经是元婴期修士,还身负天道之下第一人半成的仙骨,他走时恐怕还顺手放了孟洲,这才让孟洲有机会跑出去喊人。
云灼然没有回话,冷淡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到被孟洲称之为族长的那个巫族男人身上,这个人应该就是巫族的现任族长,颜长天。
颜长天不知他是谁,只用有些拗口的口音跟厉剑茗说:“闻宗主的小徒弟,厉剑茗,就是你吧。”
竟是冲着厉剑茗来的,厉剑茗都不知道他这个小人物居然还能抢走两位蓬莱岛主的风头,他眼下也没心情跟人废话,只回了一个有事说事的眼神。
“没想到你已经混进了巫城,倒是我小看你了。”这便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颜长天满意一笑,一招手,族人们便接着往三人靠近,“到底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小道友不妨就长留在巫城做客吧。”
话说的好听,可这些巫族人分明是要动手的架势。
厉剑茗烦躁地握紧剑柄,抽出长剑,心魔也默不作声地护在云灼然面前,却在这时,两道人影在不远落下,徐知春终于追了出来,见到这剑拔弩张的局势急得快步冲过来。
“住手!”
大巫祝在巫族的地位十分超然,巫族人果然都停了下来,之后都是困惑不已,谁也没猜到巫祝会突然出现。
颜长天同样也没有猜到,听到徐知春声音的那一刻,他就暗道不好,也顾不上再让人去抓厉剑茗,忙挤出笑脸,转身迎了上去,“大巫祝怎么来了,咦,孟野这是受伤了?”
孟野的脸色还是惨白的,状态俨然不太好,颜长天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这么一说,身后的孟洲也冲了过来,吃惊地喊道:“小叔怎么了?”
孟野不耐烦地摆摆手,闷闷瞪着被巫族人包围的三个外族人。他的识海已经不疼了,因为云灼然留了手,他的神魂只受了一些轻微的损伤,剧痛过后只是有些疲惫,有徐知春在,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能完全恢复。
不过这并不阻碍他讨厌这些闯入神殿后反击重伤他的外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