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春快步走到三人面前,见三人都没有受伤,他暗松口气,同时避开厉剑茗的视线,背过身厉声询问颜长天,“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颜长天听出来徐知春现在似乎很恼火,今日的事他还说不清楚,哪敢真的将他们要抓厉剑茗威胁昆吾剑宗的真相说出来,他故作不知情,严肃地说:“孟洲这孩子说有外族人混进巫城,还绑了他,就是这几人!”
徐知春狐疑道:“只是如此?”
颜长天坦然地指向孟洲,“巫祝看,孟洲这孩子就在这里呢。”
孟洲呆愣愣看着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其实心里已经紧张的不行,这是大巫祝啊,孟洲呼吸急促,攥紧手指,“是,是他们绑了我……”
颜长天摊手,“你看,这些外族人如此猖狂,可不能轻易放过。”
徐知春很想问一句他们当真不知道厉剑茗三人的身份吗,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他发觉蓬莱的两位岛主正施施然看着他们,似乎完全不在意被巫族人这样无礼地围困住,若他道明三人的身份,恐怕会多生事端。
“罢了,只是一场误会。”徐知春道:“他们是来找我的,是我的客人,不过进城时鲁莽了一些。”
听到这话,云灼然挑了挑眉,徐知春还真的是在维护他们。
颜长天的目的是抓到厉剑茗,可不想就此放弃,他如今假装不知道厉剑茗的身份,就只得抓住厉剑茗几人绑了孟洲的事发难,谁知还没等他开口,孟洲一听徐知春这话,想都没想就狗腿地脆声应道:“啊,原来他们是巫祝的客人,那这一定是误会!”
徐知春勉强笑了笑,温声同他说:“不慎连累了你,都是我没有跟他们交待好,你可有受伤?”
孟洲脸红红的,拨浪鼓似的飞快摇着头,“没有!巫祝多虑了,您的客人就是我们的客人,他们只是在我家待了一会儿,没有伤到我!”
徐知春心不在焉道:“那就好。”
颜长天一肚子郁闷,暗暗瞪孟洲一眼,孟洲却完全没有察觉,沉浸在被巫祝关心的莫大欢喜中。
见颜长天不再说话,云灼然几人也都配合地没有插话,徐知春道:“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颜长天和他的几名属下没动,到嘴边的鸭子可不能让他飞了,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厉剑茗的。
徐知春看在眼里,明知故问道:“族长还有话要说?”
颜长天今日已经为了换血一事惹恼了徐知春,他也是由心尊敬徐知春这位大巫祝的,不想因为厉剑茗的事再跟徐知春产生争执,毕竟徐知春在巫族的地位俨然要超过族长。思忖再三,颜长天只得低头道:“既然是巫祝的客人,我自然没话说。只不过孟洲这孩子家太小了,几位客人住不下,不如今夜就先到我那里住上一宿吧。”
心魔听到这里不由一笑,小声跟云灼然说:“我们到了他那里,跟被他们关起来又有什么区别?”
云灼然默默赞同。
心魔没刻意压着声音,徐知春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话,他又怎能不知道厉剑茗的身份不适宜再留在巫族,也道:“这恐怕不适合……”
颜长天皮笑肉不笑道:“巫祝是不相信我这个族长了吗?三位是巫祝的客人,我们自然会好好招待,况且客人们也不方便住进神宫。”
徐知春看向云灼然几人,几人仍旧没有说话,尤其是厉剑茗,他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点了头。
“三位客人住在我那里,巫祝尽管放心吧。”颜长天这才满意地让人都撤了,而后意味深长地看向厉剑茗几人,“三位客人,请吧。”
看着包围他们的巫族人终于退开,云灼然拉着心魔率先过去,路过厉剑茗身旁时见他仍在僵持,不知是在气徐知春还是这位明显是在骗徐知春的巫族族长,怕是不肯听徐知春的话,云灼然便出言劝道:“别冲动。”
厉剑茗眉头紧皱,神情复杂,他现在很迷茫,义父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巫族族长是特意来抓他的?
好在厉剑茗还听得进去云灼然的话,还是提着剑跟上了,徐知春不放心地看他一眼,也跟上颜长天,毕竟他都说了三位都是他的客人。
颜长天勉强留住三人后也真的叫族人们散了,就带着几人回家。虽说巫城夜间禁止外出,他们这一闹还是惊扰到了不少巫城人,一路过去都有不少巫城人躲在在门窗里偷看。
而到了族长家后,颜长天果真干脆地安排人去收拾客房。
族长家自然比孟洲一个人住的小石屋阔气,前院后院好几间石屋,还有一座几层小楼,云灼然几人刚进去,厉剑茗忽然停了下来,侧首看向明亮的堂屋,心魔和云灼然察觉后也跟着看去,竟是见到了两个熟人。
换了一身巫族服饰的苏芃芃牵着闻剑仙曾从巫族带回来的那个巫族孩子站在檐下,也正满面错愕。
只是匆匆一瞥,云灼然几人就跟上颜长天路过了此处。
颜长天见好就收,到院门前就自觉地跟几人告辞,倒是徐知春留了他一下,让云灼然几人先去客房休息,单独与颜长天在院前说话。
那个叫孟野的巫族少年跟着他们进来,还有孟洲,一边扶着孟野,一边偷偷追随着徐知春的身影。
这个院落除了正对着的堂屋就是左右两间厢房,门都开着,灯火明亮,一目了然,云灼然二人没进去,却见厉剑茗先拎着剑走进了堂屋,然后自然而然地坐了下来,云灼然和心魔面面相觑,这家伙看起来反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