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是全球数一数二的宜居城市,依山傍海,四季如春,也是全球知名的旅游城市。
沈清歌和方秉然两人仿佛就是到加拿大来游玩观光的普通游客,方秉然开着车,花了三天的时间把大温哥华区玩了个遍。
他们去市中心的瞭望塔俯瞰温哥华;去列文治区的渔人码头吹着海风吃最新鲜的海鲜;想吃寿司时误入了华人开的山寨店,对着卖得最火的芝士寿司,相视苦笑;在卡普里诺吊桥公园的那条长长的似是永无尽头的吊桥上,遇上一个男孩淘气地把吊桥跳得跌宕起伏,沈清歌站在吊桥的中央进退维谷,尖叫出声,最后只得拉着方秉然的手,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终点;在斯丹利公园一路闲逛到了海边,扶栏眺望温哥华西区,忧伤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方秉然静静地在一边用相机拍着美景,一句话也没有说。
在温哥华四处游荡的时候,沈清歌偶尔会想,她现在和秦漠身处在同一个城市里,会不会像上次在查餐厅那样,再度偶遇?
遇上他时,他的身边,还会有其他人出现吗?
但在这个美丽的移民城市中,相似的黑发亚洲人这么多,她却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曾经让她魂萦梦牵的身影。
“你那天怎么会找到我?温哥华那么大。”从斯丹利公园回宾馆的时候,沈清歌坐在车上翻着地图,忽然问道。
方秉然笑了:“人如果在不开心的时候,都比较想看到开阔的景色吧。”而且,狮门大桥离温哥华西区很近。
“那如果找不到呢?我又不会一直站在那里。”她不依不饶地追问。
方秉然奇怪地瞥了她一眼,理所当然地说:“那就打你电话啊。”
……是哦,她是带着国内手机漫游过来的……
“不过,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找到你。”事后想起这件事,方秉然仍是觉得十分庆幸。虽说温哥华的犯罪率很低,但谁能保证入夜后的孤身女子,不会引起他人的肖想?
车子开过狮门大桥后,方秉然在路口打了方向,车子驶入了温哥华西区,沈清歌看着路边变换的景色,骤然紧张起来。
“你这是要去哪里?不是说要去还车吗?”
这是他们计划的,在温哥华的最后一天,之后就沿着北美的边境线一路往东,以多伦多为目的地,主玩落基山脉。因为现在租的车没有异地还车服务,想要开车去落基山脉还需要还车后重新租赁。
方秉然没有做声,沿着小路一直开到了一个别墅区,在离那栋白色别墅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做什么开来这里?”沈清歌盯着他,很是生气,“快点开走!”
方秉然却关掉了发动机,望着那栋别墅,轻轻地说:“那天,我一下飞机便租了车直奔这里,正好看到他们一家在前院里……于是,我就非常担心你。”
他转头望着沈清歌,声音清澈舒缓,眼里带着鼓励和坚持:“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或许,这几年都不会再来温哥华,你真的决定,就这样离开吗?”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其他的表情,但一颗心嚯嚯地飞快地跳着,左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方向盘。
沈清歌望着那栋别墅,脸上神色变幻。
就这样离开吗?
就这样,结束他们之间的一切吗?
这几天的夜里,她在梦中哭醒时,也曾望着窗外的星空,这样问过自己。
是不是需要,再向秦漠当面确认一下?
如果没有说话就离开,会不会变成以后心头最大的遗憾?
她自己还没有纠结出答案,想一切都交给老天来决定,却不料方秉然会把她送到这里,说出的话更是正中心事。
她犹豫地把手伸向门边,身体还没有动,那栋白色别墅的房门一下子打开了,她立刻就是一惊,右手反射性地缩了回来。
“放心,这辆车的车窗贴过膜,别人看不到车里的情况。”方秉然安慰她,双眼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大门。
一个白色颀长的身影从门里走出,他背着一个斜挎包,对门内笑着挥了挥手,转身走向车库。
方秉然看到沈清歌如被施了定身术般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暗暗叹了口气,轻轻道:“去吧。”
她缓缓地拉开了车门。
此时,别墅的大门再度被打开,一个穿着家居服的女子抱着婴儿,追了出来,叫住了秦漠。
那婴儿哭着扑到了秦漠的怀里,扒住他的脖颈,再也不肯放手。
秦漠笑着抱住她低声哄着什么,随后拉开她的小手,用双手把她的小身体向上空抛接了好几下。
婴儿被逗得破涕为笑,又扒着他的脸亲了好几口,才肯被那女子抱住,依依不舍地跟秦漠挥手,一双被眼泪洗过的大眼里,充满了眷恋。
“碰!”地一声,车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开车吧。”沈清歌低着头轻轻地说,再没有丝毫的犹豫。
方秉然望着她,眼里有着不容置疑的疼惜。
“你以后,莫要后悔今天这个决定。”他淡淡地开口。
沈清歌没有回应。
她看到那个身影走入车库,坐上了那辆雪佛兰,又对着站在庭院里的那对母女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在他们的眼前,绝尘而去。这一次,他再没有向她这里,望上一眼。
她和他,明明离得这么近,明明一回头,一个注意,就能看到,但是,最后却还是错过了。
或许,安晓炎说得对。
她和秦漠,早在秦漠决定离开她去加拿大的时候,就结束了。
他对她提的三年的约定,也只是因为她不愿意和他分手,而使的缓兵之计吧。
他根本没有打算回来吧。
心中的不甘和伤痛汇聚成了眼泪从眼里缓缓地流出,她努力地在嘴角挂上了一个笑容,看向方秉然,坚定地说:“我不会后悔。”
方秉然肃着脸,发动了汽车,掉头开出了温哥华西区。
紧紧握住方向盘的手,缓缓地放松了力道。
从此以后,这两人,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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